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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4-1-15 18:18: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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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村落里安宁的就像当年那个死亡前的黄昏”
我在溪边清洗了白色葬服上的血迹。身边有一抹雪白,在明媚的阳光下闪闪发光。那是一只漂亮的双尾白色灵狐,她灵慧的双眼里满是慈爱,隐隐一抹淡淡的忧伤。她是我的狐母,在我无家可归的时候,狐母收养了我。在生前作为人类的第二年开始,断断续续六年的时间,我和她住在林子中这座人迹罕至的,不知何时何人建造的竹木屋里,相依为命。
重生的第一个清晨,我的狐母心灵感应似的从密林中出现,向我飞奔而来。在她心中,我是她唯一的孩子。如果是一只普通的狐,那么十年的时光之后,她一定已经衰老,甚至死亡。可我的狐母是可以长生不老,在每个上弦之日,化为人形的狐仙。而过去十年的时光,甚至未来我将不复存在的日子,对她来说,都是一种漫长的精神煎熬。
我斜倚在溪间的木板桥上,双手揽着狐母的脖子。她的皮毛柔软而光滑,贴上去很温暖的感觉。在暗无天日的诅咒之地,我已经习惯了没有光明和温暖,所以重生之后,阳光所带来的一切,都让我觉得难以适应。但我必须忍耐。为了和狐母来之不易的相聚,为了对他们进行报复,我必须忍受光明,我要让他们永无宁日。
“妈妈!只要我不停止复仇,我们就不会再分开。”我揽着她的脖子说。
她将头贴了贴我的脸颊,表示她的开心,但我分明看见她的脸上闪过一丝无奈的神情。
“妈妈!求求你!别阻止我!”我预见似的向她请求道。
她依旧沉默.我不知道她在想些什么,但我知道自己正盘算着,到了上弦之夜,为她准备一桌丰盛的晚餐,慰藉十年的别情。
在重生第一天的黄昏,我对狐母说,“妈妈!我饿了!”这具身体,像十年前一样,需要养料来维持。她很乐意地像十年前一样为我去林子里寻找野果作为食物充饥。
我看着狐母雪白的身影迅速消失在密林深处后,才转身去寻找十年前极其熟悉的那条下山的小路。如今,那条小路上已是荒草丛生。我沿着小路向山下四面依山傍水的村落飞去。我不想路上布满容易被人追踪到的行走过的痕迹,所以开始使用自己所拥有的力量。我清楚地知道,现在自己是个在空中飘然而过的恶灵童女。
村落里安宁的就像当年那个死亡前的黄昏。无数的烟囱上生着袅袅炊烟。几声鸟鸣犬吠,偶尔有孩子们的嬉戏吵闹声。一切看起来都是那么的融洽与祥和。而这种情景愈发让我恨不得一把火烧尽这里所有的生灵。看他们在灾难中四散奔逃,惊慌失措,看他们恐惧和痛苦的丑陋姿态。但我还不想就这样迅速地结束他们卑鄙的一生。我要让他们的灵魂一点一点地增加恐惧,让他们永远沉浸在痛苦,自责和悔恨中,永远深受折磨。
我在村子的大街小巷游荡了一番。我隐藏了自己的身形,所以,即使从人类的身边经过,也不会被看到。只有那些视觉构造与人类不同的猫猫狗狗,看看我,再看看人,然后惊恐地跑掉。
这里没有太大的变化,只是十年的时光,事物都已开始苍老。这里的人不断地重复着死亡和诞生。一如既往,愚昧无知的相信所谓的祭司。
我邪恶地笑了笑。死人是不会被蛊惑,也不会再蛊惑人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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