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楔子 尘缘若了梦归尘
这是一座小城，名字却很大气，风云。
风云城虽小，名气却不小。
当然，这不只是因为大气的名字，更是因那些个在这里来来往往，或停留或已离去的风云人物，那些个已经发生或尚未发生却将要发生在这里的故事。
夕阳之下，风云城中。
幻梦孑然的身影被拉长在落花阁的廊道里，而后折映墙上。
眼下尚是盛夏，庭院里葱郁的绿色中，那些花儿开得正欢，并未到败谢凋零的季节，
望着楼下，幻梦微微叹了口气。他来到这里，快八年了。
近八年时光里，兄弟们把一个不毛之地从无到有变成一个小城，接着由兴起到繁盛而后至衰落，恰似循环了一个轮回。而自己，也跟着生似经历了百年沧桑。
“老了，已经老了，都已经老了……”接过一片因风而落的花瓣，幻梦喃喃自语。
望着那些繁花，想到它们的将落未落，再看看掌心里的凋零，刚及而立之年的他，一种老去的无力之感便油然而生。
“无生如夏花之灿烂，愿死如秋叶之静美。”缓步走下阁楼，从木质的楼梯上拾起一片微黄的落叶，幻梦踩着楼梯咯吱作响的脚步声逐渐远去。
“这片绿叶不待秋来，便已老去，但正因为不是秋来的枯黄，所以它还显得有那么一些生气，才能安宁地离开生它养它的树干，而不尽是等待命运终结时归尘的无奈……”
风云城的尘缘居中，一改平时的肃静，闹哄哄地聚集着许多人。这些人站立的姿势不同，相貌各异，但此刻脸上的表情却都一样——震惊。
听了城主幻梦的这句话，然后看着平摊在他手掌之中的那片落叶，每个人都显得很是激动。刚才听到召集令急急赶赴而来时，他们之中大多数人都以为城主是准备东山再起卷土从来，都摩拳擦掌打算大干一场。谁料进入议事厅后，首先看到的便是那折叠得整整齐齐，放置于后厅香案之前的一袭紫衫。一时之间，众人无不愕然。
七年之前，他们一干人马来到这无名之地时，相约以紫衫为会衫。当时曾歃血为誓：何日紫衫离我去，风云便是永归尘。
难道今日便是这尘缘居尘缘已尽，风云城风流云散之日？那些曾经的热血柔情，那些曾经的肝胆相照，那些所有的一切都要成过往尘埃？……面对他们震惊的询问与差离愤怒的质疑，作为城主的幻梦却一言不发。直到所有人齐聚，他才缓缓摊开掌心——那是一片微黄的落叶，紧随其后，便是一句让人不知所谓的话语。
凝目静看众人，瘦削的脸庞带着淡然的神情，直到所有喧闹之声安宁下来，整个厅堂鸦雀无声，身着青衫的幻梦仍不发一言。
“都散了吧，大梦已醒！”语气似是释然多于伤感。良久，等得已是心焦的众人才听到这么一句文绉绉却莫名所以的话。
“血祭会跟大家商谈风云散后的一切事宜！”淡淡地加了这么一句，而后恍若无意地瞄了一眼案上紫衫，幻梦徐徐转身，快步踏出了尘缘居。
目睹此状。众人一时相顾愕然。“喂，幻梦你这小子搞什么名堂？别给我装神弄鬼的，回来跟大家说清楚……”性子火爆的风云城巡城执事无尘箭步跨出，欲追上前去。心下焦躁的他早已顾不得这是议事厅中，竟如私下一般直呼其名。
“常悲花自落，但见草还情，若是前缘了，长别送短亭。”无尘刚刚奔行不到十步，却被城中书佐一梦拦住了去路。虽是伸臂拦住无尘，一梦却不曾抬眼看他，而是一惯斯文的模样，且自俯首低吟。
“安静！”正当无尘恼怒欲出言斥问，厅中人等大都议论纷纷之时，一脸冷厉之色的刑罚执事血祭已立于厅堂案前。简短的两个字，语气不温不火，却在一霎那间令得厅内人人神色肃然，个个噤声不语。
恰在此刻，尘缘居外却隐隐传来幻梦的声音，有如回复一梦刚才所吟诗句以及作别风云众人。
“前缘若了梦归尘，拜谢江湖酒一樽，纵是云山沧海客，人间何处有风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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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8-4 04:08: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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