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木木 于 2011-7-31 21:12 编辑
『逆流』 1、 深夜，忻瞳一个人走在回家的路上，从喧闹的聚会里走出来，四下变得凄清异常。 忻瞳整整衣服，拐进了幽深的小巷。 “站住！” 突然，巷子一旁跳出一个小混混，挥着刀，讪笑着走了过来。 “你要干什么？”忻瞳下意识地捂紧了挎包。 “干什么？你这不是明知故问吗？”那人说着就把手搭在忻瞳的包上。 “你放手！” “我要是不放呢？吃了我吗？” “再不放手，我，我就叫了……”忻瞳作出生气的样子。 “叫救命？兄弟们，她说要叫救命了，还不快跑？” 没等他说完，静谧的巷子中又窜出十几个家伙，小小的巷子顿时变得拥挤异常。 “你们……”忻瞳退了退，想要逃走。 可没等她逃出几步，就被为首的那个痞子一把放倒在地上。那混混似乎也没把忻瞳当作女生，一脚把忻瞳踢到了墙角，又一把抓住了忻瞳的头发，紧紧地拉着。 忻瞳只感觉腹部一阵钻心的疼，身上沾满了灰尘，因为头发被抓而扭曲着的头困难地呼吸着，忻瞳什么也说不出来了。 “小样儿，本来只想劫点财，现在你把兄弟们都招来了，恐怕你包里的钱不够大伙儿分的吧？”那人说着，手在忻瞳的脸上轻轻蹭了蹭。 “你，你想要干什么？”忻瞳害怕极了，想也知道那混混想要做什么。 “拿来吧！”说着，那人一把夺去忻瞳腰间的包。“兄弟们，上吧，等什么呢？” 说完，那混混一下放开忻瞳的头发，忻瞳头一偏，在墙上磕出了点血。 忻瞳多么想此刻流汐在身边啊。可流汐已经转学了，就在他俩的事情被忻瞳父母发现之前。忻瞳不知道流汐现在的情况，只是听说流汐在那个新的学校里有了女朋友……忻瞳也感觉有些哭笑不得，她很奇怪为什么这个时候她想起的人不是“他”，而是那个已经分开了的流汐。 忻瞳不知道，其实这是场早就预谋好的抢劫，而策划这场戏的人，就是忻瞳的那个“他”。她之所以那么忍心将忻瞳推入这深渊，也只不过是为了还清自己的债——而这，也是他接近忻瞳的真正原因。 忻瞳摇摇头，一切又回到现实中来。迎面又走来几个人，笑着，不顾忻瞳的反抗开始动手动脚。忻瞳想要挣扎，可因为刚才的那一脚，忻瞳去无力反抗。 看着衣服被一点点撕碎，忻瞳真想闭上眼死了算了，这种感觉让她生不如死。而巷子的更深处，正有一双那么亲切的眼睛睁熟视无睹地看着这一切的发生。 忻瞳恍惚看见远处又走来十几个人，也是混混的模样，忻瞳突然笑了，她觉得这就是一场灾难，忻瞳好想快点结束这一切，然后痛痛快快地死去。 这时，忻瞳身边的几个人却停下来。 “你们是哪里的？跑这里来干嘛？”为首的混混放下手中的包，站了起来，对那群人说到。 对方没有人回答他，只是人群中走出一个人，朝他缓缓地走来。忻瞳觉得那身影好熟悉。 那人在混混面前停了下来，两人对峙着，突然，那人一记重拳直接打在那混混脸上，那混混没防备，直接倒在地上，痛苦地扭曲着。 而那人身后的人群也蜂拥而上，两伙人瞬间打成一团。 就在那人走近的一刻，忻瞳终于看清了他的脸——流汐，真的是流汐——忻瞳不相信流汐会变成这样，在忻瞳的记忆力，流汐一直都是一个好孩子，从认识到现在，一向如此。 而此刻流汐就在忻瞳的面前，忻瞳不得不信。 “流汐，流汐……”忻瞳挣扎着想要起来，却疼得厉害。 流汐捡起地上的包，忻瞳以为是要还给他，说了声谢谢。 流汐看着她，愣了愣，冷冷地丢下一句：“不用谢。” 说完，拿着包漠然地从忻瞳身边走过。 “流汐！你不觉得这样做太过分了吗？”忻瞳突然爆发了，她突然无法克制自己的情绪，好想一下子把流汐骂醒。此刻忻瞳的心理，犹豫了一下，她还是喜欢流汐的，尽管流汐已经变成了这般模样。 流汐连头也没回，背着忻瞳，越走越远。只剩下忻瞳在地上啜泣着，骂着。 这时，流汐突然感觉背后一东西砸了一下。回头一看，原来是忻瞳的鞋子。 流汐快步向忻瞳走去，眼中的杀气让忻瞳突然有些不知所措。那是她从未见过的愤怒——或许说，她从未见过流汐的愤怒，因为流汐一直都是个好孩子，似乎不会有生气的时候。 “你想怎样？”流汐冷冷地说着，冰冷的眼神中没有一丝感情的残存。 “我，我只是想让你把包……把包还我……”忻瞳微微颤抖着。 流汐飞快的数出包里的钱，全部拿了出来。忻瞳还想说什么，流汐一把将包摔在了忻瞳脸上——这是忻瞳第一次被人这样摔脸——而且还是被她所喜欢的人。 “救人也是要钱的。” 流汐丢下这一句，头也不回地消失在忻瞳的视线中。 忻瞳感觉得出，流汐并没有使出十分的力道，她不知道哦流汐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但她还是选择相信流汐对她还有有一点感情的，至少，并不像表面上那么冷漠无情。 流汐走了一段，在一个拐角处停了下来，那里正躲着忻瞳的现在的男朋友——也就是“他”。 “出来吧，别躲了。”声音依然冰冷。 话音落下很久，“他”才慢慢地走了出来。 流汐没只是将手中的钱拿给“他”，“以后被再做这么对不起忻瞳的事，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 “他”显然是没有反应过来，呆呆地点着头。 “忻瞳喜欢你，以后对她好点，”流汐顿了顿，“如果有下一次，你知道会怎么样……” 说着，流汐将钱重重甩在“他”的脸上，红红绿绿的，飘落了一地。 2、
“大哥……”
“你们都走吧。我一个人静一静。”流汐挥挥手，几个人便消失在了巷子深处。 流汐建起忻瞳的鞋，蹲坐在空荡荡的巷子里把玩着，苦涩的笑着。 记忆仿佛又回到那些日子里，他和忻瞳的日子，那些还有色彩的日子。那时，流汐还在上学，那时一切都是那么单纯的样子。 流汐笑了，他笑忻瞳的傻，她愿用不会知道他所受的苦，她也不会知道她的父亲竟然以关系让流汐父母下岗逼迫流汐和她分手。忻瞳更不会想到，流汐每一次和她巧遇之后，流汐都会被校外的青年教训一番——而这仅仅是为了让流汐退学，让忻瞳知道流汐所谓的“真实面目”。而今天的忻瞳亲眼所见，很好地证明了这一切事实。 “我为什么要为她做这么多？她已经有了别人，已经认定我就是坏孩子，我为什么还要救她，为什么还忘不掉她？！”流汐在心里吼着，重重地一拳打在墙上，血流了出来。 似乎，肉体上的痛苦能让流汐好受些。 流汐倚着墙，看着月亮，整整一宿不眠。 流汐还是无法劝说自己忘记忻瞳、放弃对她的关注，流汐自己知道，这对两人都是一种折磨。 3、 时光如流水，七月，盛夏时节。 月夜，流汐独自走在河边。昨天，流汐退出了“组织”，虽然这样他还是回不了学校——流汐怕自己被同化了，等到真的有一天，流汐怕真的连自己都控制不了自己的堕落了。 流汐正走着，突然窜出个人影，在流汐身后狠狠一击，流汐就失去了知觉。 醒来后，流汐发现是在公园里的一脚，他的身旁站了一圈的人——流汐认得他们，就是那天晚上抢劫忻瞳的那伙人。 “大哥，他醒了！” 说着，人群中走出了“他”。 “流汐，听说你不混了？”，“他”笑着，语气里透露出无限的杀气。 “你不想说话没关系，我只问你一个问题，你喜不喜欢忻瞳？” 流汐摇摇头。 “啪”，一记响亮的耳光打在流汐脸上。 “不喜欢？那你为什么要救她？” “没看倒是她。” “啪”，又是一记狠狠的耳光。 “别跟我横，现在你没资格反驳，甚至……你现在连还手了能力都没有了。”“他”阴森森地笑了，“你们过来，打死他，打到他承认喜欢忻瞳为止。” 说完，“他”背过身去。 结果，一阵饱揍，流汐依然摇头。 “你，还是不肯承认？”“他”笑着，拿着根铁棍超流汐走来。 “杀了我吗？我不怕的。” “不，我怎么可能杀了忻瞳喜欢的你……” “他”的笑还没放下，突然，一记猛棍直接砸在流汐的手上，流汐的食指和中指指节立马就断了。十指连心，那刺痛让流汐无法喘息。 流汐还没出痛苦中反应过来，“他”又连续地猛砸流汐的手，几个人按着，流汐无法反抗，疼得他几度昏厥。 这时，“他”停了下来， “现在，你肯承认了吗？” 流汐笑着，吃力地摇了摇头。 “他”真的生气了，铁棍绞着流汐的手臂，用力一折，流汐的小臂断了。 “他”似乎还不满足，疯了似的拼命用棍子打着，直到流汐快死过去，几个人上来劝架。 “好，既然你不爱，告诉你，忻瞳就在那里，既然你这么坚持，现在就过去告诉她！”“他”指了指对面的桥头，忻瞳正站在那里看水。 没等流汐作出回应，流汐就被搀了起来，满是血迹的衣服换上了了一件新的衬衣。 流汐晕晕乎乎地就走到了忻瞳跟前。 “流汐？”忻瞳有些吃惊。 “我只是来，只是来告诉你，我，不爱你……”流汐有些颤抖，左手的疼痛让他心力焦竭。 “不，我不相信……”忻瞳突然抓住流汐的双臂，用力甩着，“流汐，告诉我，告诉我都发生了什么？我相信你，我都相信你！” “放开我！”流汐甩开忻瞳，一用力，忻瞳倒在地上。流汐有些心疼，却又不能上前扶起忻瞳。 “为什么？难道我们之间真有不可逾越的隔阂吗？为什你不肯接受我，为什么？！” “都是因为你爸，都是因为你全家，没有你父母怎么会有我的现在！”流汐爆发了，他第一次对忻瞳这么声嘶力竭地吼着。 “不，你胡说！” “我没有，都是你爸爸……” “住嘴！” “凭什么？难道还我还得这么惨，我连什么的权利都没有吗？” “不！”忻瞳捂起耳朵，哭了。 突然，流汐身后丢上来一把小刀——是“他”扔上来的。 流汐看小刀要刺向忻瞳，便伸手去夺，可一不小心掉在了地上。 流汐正要捡起，忻瞳突然也发现了小刀。流汐被忻瞳一望，愣了一会儿，正是这一下，忻瞳将小刀建起，紧紧攥着。 “忻瞳，那是……”流汐突然看懂了忻瞳的动作，可已经迟了。 忻瞳握着刀，直刺流汐的心脏。 这一下，忻瞳和流汐都清醒了。 忻瞳顿时却乱了手脚，不知所措，而流汐却很明白，左手和心间的刺痛让他格外清醒。 流汐对忻瞳浅浅一笑，用力推开忻瞳，接着猛地拔出小刀，三两下擦干上面的指纹，再按下自己的指纹，然后跑入河中。 “快走，快走！”流汐喊着，每喊一下，伤口就涌出一股血。“走啊，快走！” 忻瞳突然什么都懂了，她知道流汐还是爱自己的——这足够了——这些都已经晚了。 在流汐的歇斯底里呼喊中，忻瞳匆匆离开了。忻瞳不时回头看看，确认流汐依然还活着。 4、 那三天，忻瞳害怕到了极点，她一直呆在家里，不敢出门——说来也奇怪，竟然没有人上门找她，警察没有，老师也没有。 一切知道忻瞳的母亲告诉她，流汐因为自杀而住院了。 忻瞳仔细地问了妈妈，流汐子说自己是自杀未遂，说完就昏了过去。 忻瞳突然哭了，在她父母眼里，着眼泪来得有些莫名其妙、不可思议。 忻瞳匆匆来到流汐所在的医院，医生却不肯让她进ICU，流汐憔悴的父母也对她感到漠然。这么大的打击，让他们突然变得极度消极。
忻瞳在医生面前跪了好久，医生征得流汐父母的同意，才允许忻瞳隔着玻璃作短暂的探望。 而当忻瞳匆匆赶到ICU房前，只听见玻璃内那个熟悉的床位，传来一声刺耳的蜂鸣，接着那条线也停止了波动。 忻瞳久久地跪在窗前，泣不成声。 『暗涌』 1、 八月，又是一个悸动的时分，忻瞳望着窗外那陌生的世界，茫然得有些不知所措。 这是一个陌生的城市，是一个无关过去、无关回忆的地方，忻瞳知道她永远也逃不脱对流汐的眷恋。但至少这样，可以减轻思念时的痛苦感觉。 忻瞳到了新的学校，新的班级，面对一群新的面孔。现在的生活，一切都是崭新的，或许对忻瞳来说，那种感觉，叫做陌生。 忻瞳还是没有熟悉这陌生的环境。忻瞳望着窗外，还是未褪的夏的骄阳，蝉鸣依稀，夏的尽头似乎依然未见秋萧瑟的影子。 一阵悉索，忻瞳把头转回教室，忽然，她发现桌子上的涂鸦——“Can I touch your heart?”——那淡淡的铅笔写的句子让忻瞳有些惊喜。忻瞳还记得，昨天，也是在此时，桌子上空白如也，并没有这一行英文。 “难道是我看错了？”忻瞳自言自语，笑着。她宁愿选择相信这是晚自修时某位同学无意的涂抹，不带任何的图谋和情欲。 下课了，忻瞳依然坐在位子上，慵懒地不愿与任何目光交织，忻瞳注意到了后排左下角的那个男生，长得很帅，谈吐中的羞涩很有流汐曾经给她的感觉。忻瞳好希望那句话就是那个男生写的，然后，便是一段淡淡的、没有跌宕的爱情。忻瞳笑了，她突然觉得自己太过于天真太过于幻想，而现在的自己已经很难再去憧憬着相信一段爱情,忻瞳害怕分清爱情与伤害的距离。 这时，那个男生注意到了忻瞳的笑，也羞涩地朝忻瞳笑了笑，忻瞳突然脸红了，轻轻地点点头，便转过身去，不再回头。于是，忻瞳用铅笔在那行字的下方写下“I don’t know.”，之后便不再抱什么期待。 那天晚上，忻瞳打听到，那个男生叫做云痕。 第二天，忻瞳不经意地发现了桌子上的那两行字都消失了，擦得干干净净的桌面上，只留下一句“I’m sorry, please forgive me for the liberty.”——这绝不是不经意的涂写，忻瞳知道，真的有人在暗恋她，又或许，只是一段简简单单的喜欢。 忻瞳默念着，写下又一轮的回复： “Yes, I can. But I can’t forgive me.” “或许，他只是又一次不经意的涂鸦吧？忻瞳，尽早结束这段对白吧，难道你自己还伤得不够深吗？”忻瞳笑着自言自语。 这时，忻瞳的眼睛有迎上了对面走来的云痕，两个人的目光又交织在了一起，忻瞳看出了云痕眼中羞涩的闪躲。 “如果是你，那将会是我多么美好的回忆啊……”忻瞳轻轻地说着。 “忻瞳，你说什么？”云痕突然问到。 “哦，不，没说什么……你是，云痕？”忻瞳突然有些莫名的紧张。 “嗯。” 两人还想说些什么，匆匆而来的铃声又打破了两人目光的交集。于是两人彼此报以浅浅的微笑，匆匆地回到了自己的位子上。 “And what’s your name?” 忻瞳又在下面加上了一句。 另忻瞳感到惊喜的是，下午来时，桌面上的对话就已经更新了：“So why? 那样就没有意义了，不是么?” 清秀的文字，淡淡的铅笔绘就的一行工整错落的黑字，看得忻瞳愈发的喜欢。忻瞳发现自己突然喜欢上了这种交流的方式，只不过她不知道，这样的激情能够持续多久。 忻瞳一直纠结在云痕和那个神秘的暗恋者之间，忻瞳多么希望这两个是同一个人，这样就不会有背叛的感觉了。 那天公开课，忻瞳就坐在云痕的身边，两个人不时的望着对方，绯红一片。忻瞳故意将眼睛放在包里，向云痕借来笔记。 忻瞳细细地看着，那不算清秀的字体和桌面上的相去甚远，忻瞳有一种很失落的感觉。接下来的几天，忻瞳故意接近云痕，看了他各科的笔记，想找到云痕就是那个神秘人的证据——可忻瞳失败了，云痕似乎并不是那个暗恋她的人。 “I feel so sad, can you comfort me?” 忻瞳是流着泪写完这句话的。似乎每一个字都是刺心的疼，忻瞳知道，她必须在两人之间做出自己的选择，忻瞳宁愿选择那个神秘人，因为她并不熟悉云痕，可忻瞳转念一想： “我熟悉那个人吗？我连我爱的‘他’都不曾熟悉过，而那个‘不爱’我的流汐却……为什么又想起流汐了，不是说过了要忘记吗，忻瞳？” “Why not have a chance?” 忻瞳只离开了片刻，桌上就留下了一行铅字。忻瞳问了周围的人，却没有注意过有谁来过忻瞳的位子。除了云痕，除了那个被忻瞳排除了的云痕。 “请给我时间，我想冷静一下。” 忻瞳还是写下了这句话，从此，那个神秘人再没有回复，似乎从人间蒸发了一样。忻瞳的世界，又一次回到了原点。 2、 周六，忻瞳来到教室，她还是决定结束这段悄然的感情，忻瞳想了很多，她觉得现在的自己没有权利去爱上人——忻瞳害怕自己再伤害了自己所爱的人。 “再见。” 忻瞳公公整整地写下这两个字，擦去了所有的曾经，黑色的“再见”在斑驳的桌面上格外清晰。忻瞳突然哭了，不知为什么，她还有有些恋恋不舍——“或许，他会原谅我的懦弱……” 这是，走道里传来脚步声，忻瞳连忙擦去泪水，转身逃离。忻瞳抛出教室没几步，就撞上了迎面抱着书的云痕。 “对，对不起。”忻瞳连忙帮着云痕时期散落一地的书。 这时，忻瞳注意到了云痕的一本摊开的笔记，那些句子好熟悉，还有那字体，仿佛…… “是你！”忻瞳惊讶地望着云痕。 云痕一惊，突然明白过来，不好意思地对忻瞳笑笑，轻轻地点头。 “为什么是你，你的字……” “那都是故意写的……我只是不想让你发现，没想到，却让你为难了这么久……请原谅我没有勇气向你表白，对不起……” “不是你的错，是我自己纠结了……”忻瞳转身掩面而泣，此刻内心里的感受不只是悲还是喜。 “给我一点时间好吗？我会向你表白的。”云痕走到忻瞳身后，拍拍她的肩膀。 “嗯，我会等你……” 忻瞳点点头，于是，两人就这样搂着，望着遥远的天际，久久的沉默了。 3、 此那天以后，忻瞳和云痕的关系越来越亲密。 那天，公园，桥上，却不是曾经的那座城，云痕带着忻瞳走到那一座最僻静的桥。 “做我女朋友好吗？”云痕突然对忻瞳说。 “对不起，我退却了……”忻瞳点点头，心中却蓦然地凉了一下。 “为什么？难道，难道我还不够好吗？还是你并不喜欢我……”云痕看出了忻瞳的异样。 “不，不要再说了，让我静一静！让我静一静……” 忻瞳突然又想起了流汐，也是这个场景，那时的一切仍然记忆犹新。忻瞳感觉头好痛，用力地揉着太阳穴，却无济于事。 “忻瞳，你没事吧？” “我没事，让我静一静……”忻瞳扶着栏杆，慢慢地坐下。 这时，“他”却出现在了公园里。忻瞳看见了“他”，忻瞳突然好想笑，“这就是宿命吧？” “忻瞳，你说什么？” “呵呵，报应到了，我的报应到了。” 忻瞳还没说完，“他”便认出了忻瞳，“哟，这不是忻瞳吗？” 忻瞳只是笑着，看着“他”，没有回答。 “你认识忻瞳？”云痕问到。 “怎么不认识，记忆犹新呢！”，“他”诡异的笑着，看着忻瞳，“想不到你逃到这儿来了，流汐不回来找你吗？哈哈哈哈……” “流汐，他是谁？你又是谁？” “我？流汐？我们都是他男朋友咧，哈哈。”“他”笑得更诡异了。 “什么？”云痕怀疑自己听错了，在云痕的印象里，忻瞳应该是个乖巧单纯的女孩子。“忻瞳，告诉我，真是真的吗？” 忻瞳突然笑了起来，“是的，都是我，都是我爱错了他、他们……我把他害死了，不，是他！是他害死了流汐！流汐回来找你的，他会回来的……哈哈哈。” 忻瞳就这样笑着跑开了，疯疯癫癫地跑向公园森林的深处。 “他”又转头向着云痕：“你就是她的新男朋友吧，呵呵，你太单纯了，竟然会爱上她？我告诉你啊……” “你闭嘴！”云痕怒视着“他”，“既然我选择爱她，我就会相信她，你们之间的什么恩怨情仇我不管——那都是过去式了，我只会记得她的现在和未来！” 云痕说完，转身去追忻瞳，任凭“他”在身后如何说也不再回头。 “忻瞳，忻瞳……”云痕在林子里四处寻找忻瞳的身影，却没发现忻瞳一丝一毫的踪迹。 突然，云痕发现林子里有啜泣的声音，云痕循声望去，似乎是忻瞳的影子。 “忻瞳，你没事吧？”云痕赶忙上前，抱起忻瞳。 忻瞳已是满脸的泪光，颤抖着偎依在云痕怀里，一言不发。 “他已经走了……别害怕了。”云痕抚摸着忻瞳的头，把忻瞳扶出了林子，两人坐在附近的亭子里，安静的相望。 过了很久忻瞳才慢慢地平静下来，云痕看见忻瞳眼神凝重而悲伤，仿佛是积蓄已久的消极情绪在瞬间爆发了一样。 “云痕，对不起……我喜欢你，所以，我不给想你隐瞒我之前的一切，只是，只是我知道当你知道真相后，我们，就不会有未来了……” “忻瞳，不要说了，我爱你，这就足够了……我会陪你，直到……” “嘘，”忻瞳的食指轻轻按住了云痕的嘴唇，“不，我们不会有永远的，我必须告诉你一切——这是对你的尊重，也是对我的救赎。” “忻瞳，我不想听……”云痕捂起了耳朵。 “云痕，别孩子气了，我知道你爱我，不想让我受伤……可一切都发生了，请不要回避，我也不想回避。” “如果你坚持……我只有尊重你的意愿了。”云痕长舒一口气，他不知道这个女子身上会有怎样的故事。 …… 当忻瞳将所有的一切告诉了云痕，云痕怎么也不愿相信自己的耳朵，他不敢相信眼前这个自己暗恋着的女子，竟然杀死了自己心爱的人。 “云痕，你可以重新选择……而我，终将毁灭。”忻瞳说完，站了起来，望着庭外交接的月亮，两行清泪斑驳了面颊。 “我依然爱你，请不要离开我，忻瞳！”云痕也占了起来，从身后紧紧搂住忻瞳。 “当我看见你的第一刻，其实，我们就已经彼此爱上了对方……我必须去自首，这样活着就是一种折磨。” “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一切，为什么要亲手毁掉你到手的幸福，你本可以这样和我一起走到白首的……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云痕隐忍许久的情感终于爆发了。 “因为我爱你，我爱流汐，我答应过自己不能对爱我的人撒谎……而且，这样让我活在彼此伤害的世界里，我做不到，这一切，我无法用自由的生命去释怀！” “你能为我等一等吗？一个月，哪怕是一周，让我陪你享受完自由的时分。” “谢谢你，云痕！但是，我不能……今夜，就是你我相望的最后一夜。”忻瞳早已泣不成声。 “I know. So, can I love you?” “Yes, I can’t refure.” “忻瞳，我会为你守到……” “嘘，”忻瞳再一次打断了云痕，“承诺对你我来说已经没有意义了，只要我知道你爱我，就足够了。我会原谅你爱上……” 忻瞳强作欢颜，拼命想要笑着对云痕说。可忻瞳还是抑制不住，哭着，没有说完。 4、 又是一年寒假时分，云痕早早地来到了看守所里，窗子的里头，便是提了短发的忻瞳。 “忻瞳。” “云痕。” “今天叫我来，有什么事吗？是不是吃得不好，还是……” “不，是我终于能平静地对你说完那句话？” “什么？” “云痕，我会原谅你爱上别的女人，原谅你的‘背叛’、‘伤害’，请不要为了我禁锢你的自由……所以，自由地飞吧。” “忻瞳……” 云痕还没说完，忻瞳突然右手握拳，一拳重重地打在心脏的位置，中指的指节深深地嵌入肋骨之间。忻瞳当场昏迷。 “我们，终于，自由了！” 电话从忻瞳手上滑落。 『云淡』 1、 初春时节，芳草依依。云痕又来到忻瞳坟前。不同的是，云痕的身边多了一个女子。 没有焚香，没有献花，没有一盏水酒，只因阴阳两隔的人儿早已看破。 流水侧，闲亭安逸，云痕带着那女子坐下。 那女子名唤纤妍，是云痕的同学，相识已久。纤妍知道云痕放不下忻瞳，心中也绝不会因为自己而忘却忻瞳，纤妍只是淡淡地爱着云痕。那种喜欢，风清云淡。 云痕坐了很久，也沉默了多时，他终于体味到忻瞳的感受了。思念的痛苦，只有在咫尺间才会湮没，而两隔的相思却无法再拥有咫尺间的亲密。 起风了，初春时节的天气还是有些微微的冰凉，流水间，朦胧的武器又缭绕成一片，亭子里的两人的视线很快就湮没在一派雾气潆洄之中。 “云痕，别太伤感了，小心着凉。”纤妍说着将带来的外套给云痕披上。 “纤妍，你明知道的，为什么，为什么还要这样……”云痕转身，看着纤妍，眼神里，还是无限的哀伤。 “我知道你的心不会为我而忘却，我只是爱了，所以爱了。” “或许，不会有结果的……” “也罢，淡淡地爱一场，足够了。”纤妍笑着，眼角却微微的湿润了。 “妍儿，我不是你不会是你此生的唯一，答应我，如果有那一天，要选择快乐地离开。” “嘘！”纤妍摇摇头，那双大大的眼睛望着云痕。 “妍儿，答应我！” “云痕，看，喜鹊！”纤妍逃开云痕的眼，指着不远处的枝桠间。 云痕叹了口气，望着纤妍，无奈地轻轻摇着头，脱下外套，给纤妍套上。 “别着凉了。” “嗯。”纤妍有些惊讶地看着云痕——这是云痕第一次对她表示亲近。 因为云痕，纤妍第一次和家里闹翻了。那是纤妍第一次离家出走，第一次离开那个熟悉的巢。 华灯初上，纤妍流浪在斑驳的路灯下，她不想回家，也不敢回家，满世界的凄清灰暗让纤妍第一次真正感受到了恐惧。纤妍也想过要去找云痕，但她并不想让云痕为她担心，纤妍只是觉得自己并不在云痕的心上，又何必在云痕心上再添一道伤。 纤妍走了好久，恍惚中竟迷失了方向，那个熟悉的小城似乎已经湮没在黑暗之中，霓虹、华灯、人潮、喧嚣……一切都消失了。而纤妍所在的地方，是她从未来过的，陌生的令人有一种由心的深深恐惧。 纤妍走到路边，坐在树下，不时地搓搓手，却抵挡不住初春夜色下的深寒。此刻，纤妍多么想身旁有一个人能够给予她温暖与肩膀，纤妍想，那个人不会是云痕。 这时，纤妍身边突然响起手机声，纤妍习惯性地往口袋里摸了摸，却发现自己并没有带手机出来。而接手机的那个人是身旁的一个女子，谈吐间的如胶似漆让纤妍羡慕异常。 “如果，没有如果的……没有人会关心我吧，即使是千金小姐，出了那扇门，什么也不会是吧？”纤妍揉着手，自嘲着。 纤妍突然好期待有奇迹发生，比如云痕突然出现，于是纤妍闭上眼，虔诚的数了十下，然会慢慢地睁开眼睛。 四下，还是没有云痕的身影。 “他不会来了吧？或许，他从未在意过我……” 纤妍感觉头有点晕，似乎是着凉了，纤妍却有些开心的意思，此刻的她镜像到了死，没有羁绊我牵挂，带着生者的哀悼与对生者的祝福，飘然直上。 想着想着，纤妍不知不觉就睡着了，睡倒在冰凉潮湿的路边。 等她醒来时，已是在自己的床上。床边，保姆在收拾着。 这时纤妍的母亲走了进来，保姆退了出去。 “我，我昨天怎么回来的。”纤妍弱弱地问道，似乎病得不轻。 “医院通知的，你不知道吗？” “医院，我怎么会去那里？”纤妍一脸茫然。 “说是有人看你晕倒，把你救了……今天别去上课了，先养两天吧。” “不，我要去上学……”纤妍说着掀开被子，准备换衣服。 “为什么一定要去呢？我问过老师了，这两天的课程不紧，你……” “我病得不是很重，不是吗？咳咳。” “还说不重？你是想去见那个叫……”纤妍的母亲显然有些生气。 “他叫云痕。”纤妍平静地说到。 “你们到底是什么关系，才一天不见你就要死了吗？” “我们只是朋友，最普通的朋友。” “呵，普通？你们只是普通朋友的话，我就不用担心了。” “我们只是朋友，风清云淡的朋友……你不会懂的。”纤妍笑了，她觉得现在的自己真的很无奈，只是为了云痕——这个伪存将她放在心上的人——纤妍为她变得骄慢，变得蛮不讲理。 “你今天别想出去！”纤妍的母亲重重地把门带上，从门外反锁了起来。 纤妍跌跌撞撞地走到门前，任凭她怎么用力也无法将们打开，由于受了寒，纤妍没敲几下们就瘫坐在地上，倚着墙，深深地喘气。 “我好傻！” 纤妍觉得自己所作的一切都完全没有意义，正如她所说的他们只不过是朋友，只不过是风清云淡的朋友，普通到随时都可以彼此相忘。纤妍不知道，此刻自己这般的疯狂，是否能在那个男子的心中，泛起一道涟漪。 2、 病刚好，纤妍就来到了学校，一进班级，就看见了对面的云痕，纤妍没有上前打招呼，而是径直走到座位坐下。 “纤妍，你没事吧？” 云痕走了过来，拍拍纤妍的肩。 纤妍并没有回答，只是将云痕的手轻轻地推开，避开云痕的目光埋进书中。 云痕猜不透纤妍此刻的想着什么，只能安静地退开，在纤妍身后静静地望着，云痕觉得今天纤妍表现地有些异样。 放学后，云痕没有陪纤妍一起走，只是在身后默默看着她离开。 “纤妍，不是我不爱你，其实你一直在我的心上，只是……嗨，你不会懂的，所以你才不会受伤……” 云痕望着纤妍的背影，一个人自言自语地走着。 “你就是云痕吧？”云痕正走着，身后突然走出几个人，拍拍他的肩。 “你们还是来了……”云痕淡定地回单。 “哼，你要知道我们要来吗？” “我不知道，甚至不知道你们来的目的，既然如此，我已做好了最坏的打算。”云痕淡淡地一笑，没有回头，依然看着远处的群山，目光空灵。
“兄弟，我们来只是告诉你一声，离那个叫纤妍的远点，我们并不想将你怎样。”
“是吗？你们是……”
“你不必知道我们从哪儿来，离她远点——记住这一点就好了。”
云痕笑了，云痕想到了忻瞳，此刻的他多么像忻瞳口中的流汐。云痕觉得自己的命运正在一点一点向流汐倾斜，似乎都是一样的曲折，注定都是悲剧的结尾。
雨开始淅淅沥沥地下了，整个世界都是潮湿的水汽，潮潮的空气中满是云痕的伤感。
“或许，我没有喜欢的权力，所有的悸动都是对别人的伤害……”
云痕叹息着，飘然着消失在这里灰幕之中。
雨后，云痕来到纤妍家的门口，仰望着二楼那个熟悉的窗子，帘子挡住了云痕的目光，却挡不住那道思念的目光。
“纤妍，我走了，从此离开你的生活，或许我们不是朋友，只不过是风轻云淡。”
云痕还想多停留一刻，可当中的人形闪动不得不让他提前离开。
这时，纤妍正躲在帘内，观望着楼下的一切。
“云痕，或许我们真的不适合，离开彼此或许是最好的方法。”
纤妍轻轻地擦去了眼角的泪水，却还止不住轻轻的抽泣。
“云痕，不要再来找我，永远不要，记得吗？我们只不过是最普通的朋友，不曾在彼此的心间做半刻停留。”
(3)
这天，又是平凡的一天，云痕来到班上，却没发现纤妍的身影。纤妍已经好几天没来上学了，云痕虽然不曾过问纤妍的假，却还是有一丝浅浅的不安。
课上到一半，班主任的手机响了起来，他习惯性地挂了电话。
可没过多久，手机又响了起来，班主任在拒接多次之后，终于接下了电话。
“绑架？！”
班主任突然叫了起来。而此刻云痕的心也不禁紧张起来。
班主任的表情变得僵硬而呆滞，手机从手中滑落也浑然不知，口中不断重复着一句话——“纤妍被绑架了……”
云痕立马站了起来，向门外跑去，沉默了许久之后，全班才恍然，一阵纷繁的喧哗中，班主任才渐渐恢复了意识。 而云痕此时已赶到了纤妍家中，却发现这里早已是人去楼空。云痕匆忙地询问四下路人关于纤妍一家人的情况，却没有得到任何有价值的讯息。
云痕立马拨通了班主任的电话。
“喂，班主任，纤妍她在哪里？绑匪有没有告诉你他们的位置？”
“云痕吗？快回来，别去了，我们已经报警了……你不要去冒险！” “对不起，我不能，我做不到！” “云痕快回来，太危险了！他们……”
班主任！求你了，我求你了，告诉我纤妍的位置，我必须找到她！”
“云痕，你救不了她的……他们，他们在西郊的那家废弃的化工场，他们有武器，你一个人……” “谢谢。”
云痕说完，匆匆关上了手机，打了的，向西郊赶去。
穿越这座城的东西，即使是一路的绿灯，也需要十几分钟的时间，那折磨人的每一分每一秒都让云痕倍受煎熬。
一下车，云痕便四处寻找那间废弃的化工场。
“纤妍！纤妍！”纤妍一到化工场就喊了起来，四处呼喊着，却没有发现一个人影。
这时，电话又响了，里面传来班主任的声音：
“她不在那儿，云痕。对不起，我不能让你去冒险……” “为什么？！”
云痕狠狠地将手机摔在地上，焦急得就像热锅上的蚂蚁。云痕不停地揉搓着双手，却想不起关于纤妍的一丝一毫的讯息。 过了好久,十分钟,抑或是更久,地上有些支离的手机又响了起来: “云痕,云痕,你还在吗?” 云痕正想拾起手机,却听见手机中有别人在说话，好像是说纤妍被绑架在某个高层建筑的楼顶，现在云痕又失踪了什么的。 云痕合上手机，连忙赶回市中心。到了市中心，云痕看到离中心区不远的地方的一栋高楼下已是人山人海。高楼上，恍惚正是纤妍的身影，她的身边还有两个陌生的蒙面男人。楼下人的议论云痕也听清楚了，好像是说纤妍的父母生意失败，濒临破产，所以被讨债的找了黑道来暗杀全家，可是因为有人报警，所以变成了绑架。 云痕三两下钻进了人群中，趁手为不注意，一个闪身进入了侧门，凭着昏暗的光线，云痕沿着楼梯一层层向上走去。 通往天台的楼梯和电梯都有警察，云痕无法再向上走，只得在暗处观望者双方的一举一动。听警员说，纤妍的父母似乎已被杀害，因为三名歹徒被击毙了一名，所以剩下的两名歹徒的情绪很激动，随时都会杀了纤妍。 云痕走了出来，吓了警察们一跳，“能让我试一试吗？” “你？”警察们不约而同地反问道。 云痕简单地说明了自己的计划，但警察们还是觉得这个计划太冒险，为首的指挥员便让几个警员带云痕下楼。可运河一直不肯下楼，指挥员生怕惊到歹徒，便让示意大家安静下来。 “纤妍到底是你什么？她就那么知道你用生命去冒险？” “她只是我朋友，普通朋友。” “你……嗨，想不通你们这群年轻人到底是什么人生观，她又不是你什么人你为什么要拿命救她呀？” “你们，不也是一样吗？” 被这么一反问，众警官不禁笑了，之后百年是久久的沉默。 “不能让你去冒险，你想过你的家人吗？你如果出了事，怎么办？” “我？我早已经没有家了，死了也就死了吧……行动！” 这时，云痕看天色已黑，趁大家不注意，闪身出了天台，指挥员只得下令跟进。 一出门口，一个歹徒就发现了云痕，还没等他拔枪，就被暗室中的狙击手一枪击毙。 而那个天台沿上劫持纤妍的歹徒也发现了云痕，连忙用枪紧紧抵着纤妍的太阳穴，大喊着让所有人后退，不然就开枪杀死纤妍。 云痕也配合地一步一步慢慢后退，云痕轻轻一个点头，那个匪徒没反应过来，一发子弹就从云痕肩上穿过，直接命中匪徒的印堂。云痕也倒在了血泊中。 纤妍这时才发现，云痕身后，一名狙击手早已借着月色暗藏在云痕身后。 这一刻，纤妍什么都懂了。 纤妍立马跑到云痕身边，抚摸着云痕的面颊，“为什么！我们不是普通朋友吗？我们不曾停留在彼此心间，不是吗？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救我？！” “我这不是路过……不是说过吗，哪怕对方撒手人寰，也绝不会流下一滴眼泪，你，咳咳，你怎么哭了？” 云痕才说完，便晕了过去。 4、 那个春天，纤妍被匆匆地从云痕生命中带走了，纤妍离开了这座带给她太多悲伤和痛苦回忆的小城，从此不再见到云痕一面。 在送别需要的那一天，两人沉默了好久，直到列车开动，云痕终于鼓足勇气对纤妍说： “其实在你出走那天，我一直跟着你……” 而这也是他们呢最后的对白。望着渐行渐远的列车，云痕不知道，这一句话纤妍是否会记得很久。 『欢颜』 1、 这是陌生的世界，一个纤妍从未遇见的时空。纤妍是被姑妈接过来的，但她从不记得有过这么一个亲戚，当她来到这个全然不知的地方，纤妍第一次感到了绝望。那是一个没有朋友，没有亲人，也没有云痕的地方，留给纤妍的一切都是莫名的未知。
纤妍试着找过警察，可到最后却是不了了之，那天，纤妍在路边等了许久，看着街上的人来人往、车流如潮，光影中没了曾经熟悉的样子，空空如也的口袋里再也装不下回家的路。
纤妍倚着墙，心里满是云痕的影子，纤妍在等待夜的降临，等待那个熟悉的身影将她救起。 夜，如她所愿，凄情寂静地降临，将她完全吞噬在夜幕之中。
纤妍在熟睡中，恍惚感到有人将她抱起，那一刻，纤妍好像睁开沉重的眼睛，看一看这双温暖的手属于哪个男子。 第二天，纤妍睡了很久，直到将近正午时分，纤妍才从睡梦中醒来。 “云痕，云痕……” 纤妍发现自己睡在一个陌生的环境，房间的布置简约而清新。 “我不是云痕，我叫连淇，这里是我的房间。”纤妍身旁传来淡淡的声音。 “哦，是你救的我？”
“对，昨天发现你昏睡在路边，怕你被坏人什么的抓走，所以才把你带回来的。”连淇说着，将整理好的外衣递给纤妍。
“是这样啊，谢谢你了！” 纤妍羞涩地低下了头，连淇笑着知趣地退出了房门。纤妍换上了外衣，匆匆走出房门。 “连淇，谢谢你。” “不用谢我。说吧，你住哪儿，我送你回去吧！” “我，我没有家了……”纤妍一说到这儿，便掩面痛哭起来。 “对不起，我不该问的。”连淇说着，递上一张纸巾。 “谢谢，”纤妍接过纸巾，轻轻擦去眼角的泪，“你又不知道，怎么能怪你。” “那你还有哪里能去吗？” 纤妍摇摇头，泪光闪烁。 “那这怎么办？” “暂时就住这里吧，我那儿还空着个床。”这时，大门外走进一个和连淇很像的男子，纤妍想，他应该就是连漪了。 “不了，不能再麻烦你们了，我……我出去住就好。” “别傻了，你一个人怎么活啊？这个城市没有钱，什么也做不了。”连淇将纤妍按在沙发上。 “对呀，连淇说的对，你暂时先住这儿了，等你找到工作在出去吧！”连漪说着将大门关上。 “可是……” “你怕我们吃了你？”连淇笑着递上一杯咖啡。 “不是，只是我们不认识，你们这样帮我……” “都是缘分吧，你如果真的要走，我们也无法挽留，不是吗？”连漪把刚烘培好的三明治递给纤妍。 纤妍看着两兄弟诚恳而真挚的表情，也只好点头答应了。 之后，纤妍就住在连淇的屋子里。 直到有一天…… “纤妍，我……”连淇欲言又止。 “连淇，你怎么了？有什么事情就说吧。”纤妍看着连淇，大大的眼睛看得连淇有些羞涩。 “纤妍，能帮我一个忙吗？” “什么？” “爱上连漪。”连淇依然淡淡地说到。 纤妍突然不知所措，怀疑是自己听错了。 “爱上连漪。”连淇又说了一遍。 “为什么？我……” “对不起，我不应该这样强迫你的，只是，只是我太在意他了……” “连漪他，到底怎么了？” “连漪的了绝症，血癌，已经进入晚期了，所以……”连淇说到这儿，便有些哽咽。“对不起，我只是，只是想完成他的心愿——他说过，如果还有什么遗憾，那就是从来没有一个女孩子真正爱过他。所我……” “你是个好哥哥，但这样的喜欢不也只是虚情假意？” “是我太冲动了，我只是想在他在后的三个月，给予他一段完满，仅此而已。” 纤妍轻轻点点头，望着连淇，连淇也认真地看着纤妍的表情。 沉默了许久，纤妍开口了： “我答应你，爱他到生命的终了。” 2、 “连漪，你看！”纤妍指着广场上的一群白鸽。 “呵呵，你喜欢鸽子吗？” “嗯，他们很可爱不是吗？” 两人边说边想那里走去，纤妍寻了一处长椅和连漪一起坐下，拿出刚买的玉米喂起了鸽子。 “纤妍，我，我喜欢你！”连漪鼓起勇气向纤妍表白。 “呵呵，我也喜欢你呀，连漪！”纤妍轻笑着，自从和连漪走近的那一天起，纤妍就已经“爱上”了连漪。 “我说的喜欢不是那种普通的喜欢，而是……”连漪又羞涩地卡壳了。 “而是什么？说清楚一点啦。” “而是，我爱上了你，就是这样。” “讨厌，谁说要喜欢你的……”纤妍故作羞涩，但在连漪说爱她的那一刻，纤妍的新还是痛了一下。 “纤妍，我希望你能爱上我，真正地爱上我，这是我最后的心愿了——不过你不要因为同情我而选择喜欢，也不必因为我的话而故作欢颜，那样的爱比不爱我更刺痛……”连漪望着天，把话一口气说完。 纤妍没有马上回答，只是靠着连漪的肩膀发起了呆来。 纤妍好像说自己喜欢的人不是他，她所喜欢的只有她最普通的朋友——云痕。可她答应过连淇要“爱”他，她不能反悔，哪怕是连漪说过故作欢颜只不过是对彼此的伤害。纤妍还是不忍心伤害连漪，毕竟这是他最后的岁月。 “好啦，我是真的喜欢你啦！”纤妍说着，亲昵地挽着连漪的胳膊。“那你也要答应我，不是出于对我的怜惜才爱上我的。” “嗯”连漪有力地点点头。 那一天，连漪带着纤妍玩遍了游乐场里所有的东西，那是连漪过得最快乐的日子之一。 也就是在那天之后，连漪的身体一天一天变得羸弱、消瘦、愈发地憔悴起来。 之后的一个月，连漪不得不住院治疗，急转直下的病情是连淇也没有想到的，连淇很开心，连漪也很开心，纤妍在这将近两个月的日子里给予了连漪莫大的快乐与幸福。这是连淇和连漪都没有想到的。 但他们不会知道纤妍的心力交瘁。在那段日子里，纤妍所有的时间都花在了想办法给予连漪快乐上，纤妍一直没有真正地让自己爱上过连漪，她总是一个人徘徊在背叛和谎言的窘境里。每天，纤妍都要那么亲昵、那么甜蜜幸福地与连漪成双成对，背叛自己的心甘肃连漪她爱他——不是出于对他的同情。 纤妍总是在想，连漪对她的喜欢有是否只是停留怜惜的层面，是否只是兄弟俩为给予她留下的尊严而设下的谎言，纤妍越来越萧瑟、荼蘼，也开始学会了化妆和打扮，因为日益憔悴的面容和躯体早已不是两个月前的那个纤妍所拥有的。 纤妍终于懂了，爱一个人是多么的痛苦，装着爱一个人又是何等的刺心。 在连漪住院的日子里，纤妍依然每天都去医院里照顾他，就如所有病人的家属一般，起早贪黑，沉重的体力活很快地在吞噬着纤妍的身体，原本娇生惯养的她怎能受得了这般的折磨，只是她要坚守与连淇的约定——“……爱他到生命的终了。”。 每次与连淇的谈论，纤妍总是来到走廊的尽头，她不想让连漪瘦一点一点伤害，此刻他虚弱的身体与精神已再受不起一丝稍微沉重的打击。 就这样，连漪一点一点在纤妍“爱”的关照下走向生命的尽头，末日，越来越临近…… 纤妍的心理也不知是悲还是喜，她早已没有心力去思索解脱与别离的日期，她只是一味的习惯了对连漪的“爱”，习惯了在彼此憔悴躯壳外伪装出的亲密。 3、 第一次病危，纤妍就守在连漪的身旁，在他的身旁一遍又一遍呼唤着连漪的名字，一遍又一遍地说着“我爱你”，纤妍的每一次呼唤都是由心的刺痛。 纤妍哭了，也笑了，此刻的她已分不清此时应该做出怎样的表情。 连漪醒了，似乎是纤妍的呼唤惊醒了他内心死水的一丝涟漪——那意思出动，足以唤醒他对生的极度渴望。 “纤妍，如果我死了，你依然会爱我吗？” “我……我会的。”纤妍犹豫了一下。 “为什么，咳咳，为什么你犹豫了？” “傻连漪，我只是，我只是哽咽了……”说完，纤妍已经控制不住自己内心的激荡，泪水从那双早已失去晶莹目光的眼中汹涌而出。 “我爱你！” 纤妍说着跑出了病房，躲在楼下的走廊一角中，更加汹涌地哭了起来。纤妍再也无法抑制自己的压抑，她无法在让受伤的心再撕裂，哪怕是一毫。纤妍哭着，把这两个月内心的所有纠结与夜色里辗转反侧的思绪一并哭诉了出来。 过了好久，纤妍才渐渐停止了抽泣。 这时，身后的一双手搂着了纤妍，那感觉和纤妍第一次来到这座小城时的那双手一样。 “纤妍，对不起，我不知道那些欢乐的呃背后还有你那么多的委屈……对不起，我真的不应该不顾及你的感受，只是我真的不知道你对爱情是如此的认真和敏感。”连淇的眼也微微湿润了。 “不怪你的，我已经答应了你，要怪只怪我入戏太深，只怪我无法走出对云痕的思念……” 纤妍说到这，她的思绪突然被一道光所打破，她这才发现原来她的生命中不只是云痕和连漪，没有一个默默关注着她的人——连淇。 纤妍的心好痛，她知道她自己注定是走不出这缠绵着的相思的羁绊，她永远也走不出爱的范围，只是那每一段爱都是如此的刻骨铭心，深入她的灵魂深处。 这是连漪弥留的最后一天，纤妍并不在连漪的身旁，取而代之的是连淇的父母、哥哥，还有其他的亲人和朋友。 纤妍只是一个人呆在走廊的尽头，望着天，长长地叹息。 “云痕，你在那里过的还好么？异地的你，所否还能在心中想起记忆里曾经有过我的身影？纤妍已经不是当初的纤妍了，纤妍，你那个最普通的朋友已经爱上了别人——当然，她从不曾将你忘记……或许相隔千里的我们不会再遇，也不会再有那一段风清云淡那的亲密，只希望我心痛的时候，还能想起你，还能想起光与你的种种亲近。” 纤妍转过身，发现连淇早已站在她身后多时。 “你怎么出来了？” “连漪他，去了……” “此刻，我不知道该是悲切还是释然，这两个月的经历，教会了我太多。” “纤妍，留下来陪我好吗？” “连淇，我也爱你，只不过我已无法原谅我自己……请替我、替连漪爱下去。” 纤妍说着，走下楼梯。连淇没有跟上去，他知道纤妍要走，他也无法挽留，而纤妍自己决定的事情，他必须尊重。 “你要去哪里？” “古墓青灯，或是浪迹天涯，只愿从此不再纷繁于尘世……” “那，再见了。” “不，这世界，不要再见了……” 『无瑕』 1、 “或许，我应该学着去释怀。”连淇望着纤妍的背影，眼角微润。 连淇很早回了家，虽然连漪的离开是注定的，只是这匆匆的而别的日子让连淇还是无法释怀。在父母、亲人还有纤妍的面前，连淇一直装着坚强，当一切都沉静下来，偌大的房子只剩下他一个人的时候，连淇却再也无法面对自己。泪水汹涌如潮。 一天里，连淇就告别了两个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人，如今，满屋的喧嚣早已褪去，只剩下阴郁空气中弥漫的哀伤气息。 这时，传来一阵敲门声。连淇赶忙起身，擦了擦眼泪，向门口走去。 从“猫眼”朝门外看去，门外是一位穿着白色连衣裙的女子，看表情似乎已经在门外等了很久，那女子看过了好久也没人开门，转身便要离开。 “沫，你怎么来了？”连淇打开门，语气里还是淡淡的哀伤。 “连淇，我只是想来看看你，还难受吗？” “沫，我还好，没想到你会来看我。” 连淇转身走进屋中，沫在门外徘徊了一会儿，还是走进了屋内，轻轻地将门带上。 连淇坐在沙发上，呆呆地望着对面的落地窗，昏暗的光线更加突显了那哀伤凄凉的味道。沫走到连淇身旁坐下，静静看着连淇，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两人就这么沉默着，一言不发。 “想哭就哭出来吧，会憋坏的。”沫打破了沉默。 “我哪有？”连淇对沫笑笑，谁都看得出来那笑中的勉强。 “还说没有！” 沫拿出纸巾，轻轻擦去连淇眼角的泪滴。连淇这才发现自己流泪了。 “谢谢，”连淇接过了纸巾。“沫，我……” “说吧，忍了这么久的情绪，再不说出来会抑郁的。” “我可以相信你吗？” 连淇看着沫，握着沫的手，眼神还是没有走出连漪死去的哀伤。 “只要你相信。” 沫的手被连淇一握，耳根便红了起来，沫还是往连淇身边移了移。 “沫，”连淇说着便哽咽起来，“连漪去了，纤妍也离开了，如今这里只剩下我一个人了……” 连淇说着走向冰箱，取出一瓶红酒，“今天，你能陪我吗？” “嗯。” 沫轻轻地点点头，接过连淇递给的酒杯。 “其实真的让我意外的是，纤妍她对爱的执着，直到她告诉我真相，我才知道连漪这三个月的快乐是以她那般极度的憔悴换来的……”
“原来，还有人对爱那么痴狂，哪怕只是装出来的爱。”
连淇闭上眼，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一口饮下杯中的红酒。沫看着连淇，也陪着喝下了一杯。 “希望她能找到回家的路，找到那个爱她的云痕。” “希望如此。” …… 两人就这样对饮着，直到夜色的降临。 “沫，你知道吗？今天，我的生命里已经失去了最重要的两个人：一个是我的兄弟，一个是纤妍。” “或许，他们只是在你无法看见的地方，静静地将你守望。” “是吗？可此刻的我，已经无依无靠了……这一刻，我感觉好孤单。” “连淇，还有我呢，我会在你的身边的。” “我可以相信你吗？” 连淇紧紧握着沫的手，眼神中充满了真挚和对信任的渴望。 “当然，只要你相信，仅此而已。”沫浅浅一笑。 “你也要相信我，永永远远的相信！好吗？”连淇突然将沫搂入怀中。 “嗯。”沫点点头，却早已是泪光闪烁。沫喜欢连淇，喜欢了好久，可沫却从未想过会与连淇如此亲近，如此亲密——这是她第一次与连淇如此亲密地相拥，沫仿佛从 “沫，你知道吗？我喜欢你。” 沫的脸瞬间被绯红渲染，她惊喜地转头看着连淇，却发现连淇已经睡着，那句话是他梦中的喃喃自语。沫幸福地笑了，沫很知足，哪怕这只是一次梦呓。 沫扶着连淇回到房中，刚盖好被子，却也抵不住酒力，醉倒在连淇的身边。 清早醒来，两人已不记得许多，只是依稀记得昨夜里的一些对白。 沫和连淇坐在床的两侧，背对着彼此，目光呆滞，仿佛在思考着什么。 “做我女朋友好吗？”连淇转身，淡淡地问到。 “嗯。” （2） 两个月后的周末，沫独自一个人在路上走着，不知不觉便走到了那条“不该去的街”。 沫加快脚步正想离开那里，突然她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一若。 “一若，你怎么在这儿？”沫已经有好久没见到这位好姐妹了。 “沫，怎么是你！你怎么会来这……” “我，我不小心走到这儿的，走，我们离开吧，”沫看看四周围，“你怎么会在这儿这里的男人看人的眼神都挺奇怪的……” “沫，你先走吧，有空我再来找你。” “怎么，你在等人吗？” “是……” “哦，那我不打扰你了，我先走了。” “嗯”一若点点头，跟沫告别。 沫正要离开，突然发现“店里”的“老板娘”在向一若招手，一若转身便要回去。沫立马一把抓住一若。 “一若，你……” “对不起，沫，是我堕落了……你先走吧，这些事情我今后会向你交代清楚的。”一若说完，捂着脸就要离开。 这时，沫突然拉着一若的手向“店里”走去，正当一若不知所措时，沫从钱包中哗啦啦地算出几张钞票甩给“老板娘”。 “今天她是我的了。” 说完，沫便拉着没缓过神来的一若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身后，只留下满脸惊愕的“老板娘”。 咖啡厅里，一若和沫面对面坐着，两人就这么望着对方。沫看着一若，她怎么也不会想到这么久不见的一若竟然变成了这般模样，鲜艳的装扮下，她仿佛能感觉到一若被蛀蚀的灵魂。 “一若，你为什么会这样，离开了这么久，你……” “对不起，沫，我不该瞒你这么久，只是这也不是什么好事，我实在无法向你启齿……对不起。” “一若，这不是你的错，我相信你不会轻易这样——只是如果你有难处可以向我们说，为什么你一定要这样？你不是……还有‘他’吗？” “呵呵，‘他’？去年我妈去世之后，‘他’就从我的生命中消失得无影无踪……现在，家里只剩下我和弟弟，所有的美好都在那之后消失得一干二净，那时的我，什么都没有了……”说到这里，一若很平静，似乎她早已习惯了这段经历，冷漠却无法掩饰她眼角的泪光依稀。 “对不起，一若，我并不知道发生了这么多事，可逆并不一定要这样放逐自己啊。” “沫，你不会懂的，现实突如其来的残酷。” “你不是学过绘画吗？你可以去投稿呀，而且你……” “不，沫，如果是那样我们早就饿死了，何况我连一支像样的笔都买不起，那还有思绪去绘画……而现在的生活，也只是勉强能过活。” “我可以帮你呀！” “你可以帮多久？你还只是高中生而已。” “一若，我可以……” “不，沫，别说了。我想过了，我不能连累你，从此请你将我忘记，就当你的生命中从未出现过一若这个人——喝完这一杯，你我相形陌路……” “一若。” “沫，我知道你最心疼一若，但我已经堕落，我不想再连累你。”说完，一若含着泪将那杯咖啡饮尽，消失在沫的视线里。 沫给一若发去短信，告诉她自己家的地址，恍惚间沫忘记了她给一若的地址竟然是连淇的家。沫实的心在太乱了，一路上，沫总是恍惚在一若的经历里。 沫没有去连淇家，而是回到自己家里，以往每次心情不好的时候，她总是去连淇那儿。只是今天的事情，让沫想了很多。 深夜，连淇从同学聚会中溜了出来，喧闹的环境实在不适合他。连淇回到了家，却发现门口躺着一位女子，嘴里喃喃着，好象是沫的名字。 那女子穿着一习短裙和一件抹胸，凌乱的发丝和满身的酒气显示她似乎是喝了很多，连淇能闻到她身上那种低级香水的浓烈气息。 连淇摇摇头，开了门，把那女子抱了进去。 连淇刚把那女子扶上床，便被她一手抓住，那女子的酒似乎醒了一些，一把将连淇压在床上。 “你是谁？”连淇连忙捂住脸。 “一若，你知道这个有什么用呢？下次还会来找我吗？”说着，一若的唇就向连淇迎去。 连淇一个闪身，躲过了。 “我，我不是，我只是救了你而已，不是你说的那种人……” “都一样，每个男人都是这么说的，他们都给了钱，都救了我。”一若笑笑，苦涩地看着连淇。 “我有女朋友了……” “是吗？你叫什么，我不会告诉她的。”一若说着又迎了上去。 “她叫沫。”连淇面对一若，竟然有些害怕。 “沫。” 一若听见沫的名字，酒便醒了一半。一若缓缓地起身，若有所思。 “对不起，可能是我记错了……我是来找沫的。” “你是？” “我是她朋友，不，她不会有我这样的朋友的，我已经这么堕落了，我不该来找她的……” 没等连淇反应过来，一若又倒在他的身上睡着了，似乎她已经很累了。连淇不敢吵醒她，却被压得睡不着觉，就这样直到半夜，连淇才困得睡了过去。 清晨，床边，沫轻轻抚平被角。床上，连淇和一若正睡在一起。 “沫，你回来了……” 恩，沫点点头，看着谁在连淇身边的一若，“她……” “她昨晚来找你，看她最到在门口，便把她扶进来了。” 一若醒了，看着沫，茫然而不知所措。 连淇轻轻搂着一若子，“别怕，她是沫啊。” 一若一愣，正要解释，突然想起了什么，抓着被角缩了回去，“沫，我们不是那样的……” “嘘，”沫淡淡一笑，“我知道。那，我先去准备早饭了。” 沫去了厨房，屋里只剩下一若和连淇。 “她……不介意？”一若看着连淇，眼里掠过一丝不安。 连淇摇摇头。 “都怪我，昨不该喝那么多的……可是说真的，她是有多爱你，对你这么……这么死心塌地。” “只是我们习惯了无条件相信彼此，绝对的信任。” “你们一点也不会误会吗？哪怕，哪怕我是……” “嘘，别自责了。” “可……为什么？” “我爱她，她也爱我。仅此而已” …… “沫很幸福！” “其实，你也会很幸福，只是你还没有学会如何去面对这一切……我想，我的想法和沫一样吧，还是希望你能回来，不要再堕落下去。” “可能吧。”一若望着窗外，不再说话。 （3） 沫和连淇依然是那么亲密，眼神中没有一丝醋意的斑斓起伏。 沫和连淇都知道，他们之间的信任已经超出了所有，似乎这个世上不会再有什么东西能让他们因为猜忌与怀疑而分开。那双牵着的手，似乎已经无法再分开。 直到有一天，沫的哥哥找到了连淇，告诉他沫就要去异地的消息。连淇知道他的言外之意，就是让连淇和和沫分手。连淇想不出怎么向沫说分手，只因为他们爱得太深，那信任深入了骨髓深处。 过了一周，连淇还是没能找到机会向沫说分手，不是没有时间，而话到嘴边却无法说出口，连淇不忍心说谎，因为他们说过要彼此相信，要彼此真诚，可此刻如若是哪一句直白的分手，那伤势两个人无法承受的。 连淇好像抛弃那些禁锢，去爱沫，无视一切。可他知道他不能那么自私，正如沫的哥哥所说，连淇这样一味执着的喜欢会羁绊沫的一声，即使连淇知道那是气他的话，但他却无法释怀。这一切的一切，这所有的纠结，只是因为连淇太过于喜欢沫。 连淇约沫周六在那间阳台的餐厅相见，沫同意了，她不知道那竟会是分手的约会。 周五晚上，连淇拨通了一若的电话。 “喂，是一若吗？” “是我，你是连淇？” “对，我是连淇，一若，我想请你帮我一个帮。” “什么，说吧，只要我能帮得上你。” “做我女朋友好吗？”连淇鼓足了莫大的勇气，终于说出了这一句，此刻，他多么能体会到纤妍那种背叛爱的刺痛。 “你说什么？！”一若觉得自己听错了。 “做我女朋友好吗？”连淇又说了一遍。 “为什么会这样，你喜欢的不是沫吗？” “不，我喜欢的是你……” “撒谎，我听得出来——有什么话就说吧，为什么你要这样对沫？” “只因为我爱她，爱到害怕……” 连淇便把所有的一切告诉了一若。 “所以？你选择离开沫，离开那个从来不会背叛你的女子？” “是我退缩了，是我的软弱无法容忍自己对她的羁绊。” “或许，她喜欢的正是这种羁绊的感觉呢？”一若反问到。 “我不知道，我只不是成全她未来的幸福。” “可以会后悔摧毁了她真正的幸福的！”一若有些激动。 “一若，我很乱，当我决定这样做的时候，心里并不会比你此刻好受。”连淇此刻真的好想哭，他知道对这个心爱的女子撒谎会有多大的刺痛。 “……你决定了？” “是的。” 连淇说完，一若并没有回答，只是匆匆挂上了电话。电话前只有默默流泪的连淇，一个人，独自萧瑟在漫漫的长夜之中。 “只因我的无法保证给予你所想要的一切，只因为我做不到完美，我无法再对你撒谎，只有放手，成全你未来的幸福。” “你就一定知道我的未来是幸福的？” “会的，一定会有人能给予你真正的幸福，真正的完美……”连淇装过身，背对着沫流泪。 “或许我只是喜欢和你在一起的堕落，只是喜欢那种不完美的完美感觉。”沫从身后抱住连淇，已是满眼泪光。 “沫，我无法对你撒谎，无法再棋牌你我内心的感受……我喜欢的是一若。” “一若？” “是的，自从那一夜之后，我就爱上了她，有时我竟然发现自己比爱你更爱她了。”连淇好想哭，好想笑，纤妍的痛苦他终于体味到了。 “不可能，不可能！” “对不起，沫。”坐在一旁的一若占了起来，连淇和她的手紧紧地握着。 “沫，请成全我们。”连淇和一若几乎是异口同声。此刻，沫心中的最后一道防线已被他俩瞬间的默契攻陷。 沫悻悻地笑着，走下楼去，口中依然是喃喃自语。 “对不起，沫。”两人看着沫消失的背影，又是异口同声。只不过这次，是真正的忏悔。 那天，沫没有给任何人任何信息，也没有再向连淇和一若确认些什么，沫匆匆地收拾了行李，离开了这座小城。 沫只知道连淇不会欺骗她，她也知道，当这道绝对信任的防线陷落，那段感情不再，那用心经营的一切，皆化为了乌有。沫的心好痛，真的好痛。 （4） 从那以后，连淇和一若在没有打通过沫的手机，听筒中只是那早已耳熟的语音信箱。而那每一次的留言，沫从来没有听过。 一切，直到有一次沫按错了键位，手机里传来一若熟悉的声音。 “沫，你还好吗？我是一若，知道你并不想听我说话，相信连淇的谎言你能懂。” 沫听完，急忙给连淇打去手机。 “连淇，你为什么要骗我，你为什么要用谎言伤害我？你知道吗，这在两个月里我爱你有多痛，想你有多苦，你知道吗？” “沫，我是一若，连淇让我替他说完那一句——对不起！” “一若，那连淇呢？” “其实，他和连漪一样……就在昨天。” 听筒那边的沫，早已泣不成声。
或许爱就是这般，无端却又如此坚定的信仰，只有用心爱过的人才知道那种伤的痛。或许我们的人生并不是那般波澜的生离死别，也不会有天各一方的凄凉，但我还是在幻想当爱来临时，我是否会像他（她）们一样，爱得痴狂，爱得勇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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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1-7-12 22:41: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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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1-7-13 20:58: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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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下，呃，我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