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来·十三年】————胡不归

江淹

『胡不归』

式微式微，胡不归？——《诗经.式微》
   
    1. 长安夜
    深秋无月，长安有雨。
    水珠如鼠，胆大包天般自屋顶射入屋内，沿着陈腐的木梁轻轻越在地上，渐渐形成一个巴掌大的小坑，欢乐的玩耍着。
    吱呀。
    一阵冷风随着推开的房门扑进屋内，而此刻木梁滴落的水珠跳的更欢，远远的一脚踏在了不远处的床榻之上。瞬间，一个个湿润的小坑出现在单薄的棉被上面。
    然而，欢乐只此一刻。刚进屋的陈亮不顾秋风的阻挠，裹着衣衫无情的关上了门。水珠欢乐的乐章刹那停止，沿着木梁旧路，气呼呼的飞入小土坑。可是，陈亮并不让其如意，从桌子下面拿出木盆，习惯的放在了水珠欢乐的海洋（小土坑）之上。
    掌灯。
    破旧的铜瓶油灯打着哈欠，昏黄的灯光之下，木盆不偏不倚，任水珠啪啪地滑落在正中央。于是，陈亮不在关注木盆和水珠之间的吵闹，从怀中拿出刚抄来的竹简。
    打开，一股淡淡的墨香萦绕。陈亮摸了摸鼻尖，嘴角露出一丝笑意。在其看来青黑二色是世间最美的颜色。那里，有他一生的期望。
    竹简之上，某些字因为雨水浸染而看起来略有模糊，这让陈亮有些心疼。庆幸的是还能分辨出字体的本来面目。不过，想到客居长安已经一十三载，不禁黯然神伤，一声轻叹：“旧袍辞新不计年，客居草屋何其难。风雨蹉跎十三载，枉屈长安谁得缘。 ”

2. 垆边酒
春风十里，桃花正开。
垆边有店，是为酒家。
破旧的旌旗斜靠在木杆之上，随着风儿的抚摸，旌旗轻晃着身子。而在旌旗之下，木杆旁之，泛着淡淡桃花香的青色木桌对立的坐着两人。而桌上：一壶小酒，两双竹筷，三碟小菜。
眼见小菜见底，壶中酒也亦不多。陈亮把自己的杯中酒添满，举杯擎酒笑道：“刘兄没有什么说的了么？”
“到了此时，我还能阻止你么？”刘过说罢，杯中之酒一饮而尽。
“只是『浅醉闲眠鸡复鸣』的日子再也无人与共罢了。”
刘过莞尔一笑，双手一摊，然后露出一副故作沉郁的轻松之状。可是，那眉间隐隐的苦闷又怎瞒得过陈亮？
“我知道：我本不该去考什么进士！”
酒水如龙，射入咽喉，辛辣化作火热，如一道焰火般在内心爆发。而身子亦禁不住开始颤抖，就在这刹那之间，分不清是泪水还是酒水润湿了白衣。
“我喜欢喝酒，我喜欢读书，我喜欢当一个穷酸举人，安安静静的和妍儿过一辈子……。”
再次斟满酒盅，陈亮整个人已恢复平静，他用着相当平淡的口气继续说着。只是，在他淡若云烟的脸上，那话语从他口中吐出却显得那么的悲伤。
“可是妍儿是苏丞相的千金。我若不求仕途，苏相岂能愿意让妍儿跟我受苦？”
说罢，陈亮自怀中摸出一张信封，递向刘过。
半晌，刘过亦是无言以为。或许，刘过到底算是一个不善言辞之人。然而，丞相大人给出的选择陈亮还有的选么？
①：选择苏瑾妍，之后为官一方，政治上投靠苏相。
②：选择自己的性子，自生自灭。可是，苏瑾妍再也和你没有关系。
如此，自己邀请陈亮建书院的计划还怎么说的出口？
“如此，弟等兄高中归来。”

3. 千金书
思绪随着一声轻叹，来时的画面在脑海中破灭又重生，绵绵不绝。
在柔弱的灯光下，陈亮的影子被拉的好长，好长。而屋外冷风急雨，呼啸着冲向摇曳的木窗，咆哮着打在上面。
油灯下晃动的人影，啪啪作响的木盆，再加上吵闹的窗外之雨。
这一夜，在这一十三年中却是寻常。
翌日，晴。
这一早，苏府的小厮却是送来一封书信，而书信的内容竟是：
苏相罢相了！
而他对自己的只是嘱咐着：好好照顾妍儿。
一十三年，没有苏相的打压，自己岂能名落孙山！
可而今苏相罢相了，陈亮出奇的没有一丝喜悦。只因这一封书信，打压自己一十三年的苏相，此时在陈亮心中便只是一个普通的老人。
心中，更多的是对妍儿的思念。若是当年自己随了苏相的愿投靠与他，想必这一十三年与妍儿生活的一定很幸福吧。
有时，陈亮会忍不住如此想。只是自己终究不愿当岳父大人的棋子，而苏相亦不是绝对的无情，他没有从自己手中夺走妍儿。而后来他的打压，或许有其他原因，但若是默契的回乡下陪妍儿一十三年不好么？
可是，没有。
高傲的自己一直幻想着圣上能在苏相的雾霾下发现自己，然后凭借胸中所学让苏相低头，让妍儿过富贵日子。
可是，没有。
然而在看到书信这一刻，自己在长安的一十三年坚持蓦然间没有任何意义。纵是之后成为了进士，做了官，自己真的快乐么？
之前因为有苏相在，年青的自己在可笑的斗气。而之后明知希望渺茫，却依然无可救药的坚持。这算什么自己！
此时此刻，陈亮疲倦的脸上一变再变，那是心中的波涛在翻涌，那是一十三年的执着化为虚无时产生的冲击。
最后，陈亮的脸上露出微笑，一声自嘲般的轻笑：“还不算太晚，至少妍儿还在，刘兄的书院也不是不欢迎我。”
床头，一封刘过寄来的书信在斜射进来的阳光下，绽放着金色的光芒。

无心幻梦

我就怕这文挖个坑不归了，不过好在是征文，所以到不怕不归

江淹

无心幻梦 发表于 2016-11-23 01:12
我就怕这文挖个坑不归了，不过好在是征文，所以到不怕不归

就是昨晚上他们说发不出来贴 我试一下 先发出这么点

化蝶

如此细腻的文笔，以至于好期待续文

曹玉治

拜读，问好！

月下萧何

一个看头已见文笔不凡，却也有幻梦之担心，期待美文

江淹

无心幻梦 发表于 2016-11-23 01:12
我就怕这文挖个坑不归了，不过好在是征文，所以到不怕不归

完了，就是觉得后面写的糟糕，或许是因为匆匆的原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