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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安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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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8-12-6 19:59:12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本帖最后由 15859828836 于 2018-12-20 20:09 编辑

8
有人跟踪我数百里,是一个驼背老头,照面就是火辣辣的一巴掌,打不过只好捂着脸骂了一句,没跑过又挨了一巴掌,索性两人一起走,我问他有事,他看了看我说没,路上便有一句没一句地搭着话。
大体内容是:
我:老头你打哪来。
他拍我一巴掌,回:打来的地方来。
我:打哪去。
老头:打去的地方去。
见这对话,我沉默一会,缓缓说:其实吧,武林外传第一回:郭女侠怒砸同福店,佟掌柜妙点迷路人,我也看过的。
老头眼神一亮,说:你说财神啊,那小子写的书委实不错。接着他问:那你可寻到了你要的答案?
我:没有,只知道一直走啊走啊的总该没错的。
老头眼睛愈发盛亮点点头:不错。
我懒得理他,瞧瞧时候,便说:老头身上有银子没,饿了。
他拍我一巴掌,说:有的,可为何要给你,我是你爹?
我:爹。
老头:.........
和你聊天真没意思。他说,顺手把银子拍我手里。

酒馆,俩人对坐狼吞虎咽。
微九分饱,老头先开口:其实吧,我专为你而来。
我搭着腿翘起嘴:作甚?
老头:为了同你师傅作对。
下一刻我几乎跳起来,心说这老头原是为杀我而来。蓄势欲暴起,老头那边见气氛不对赶忙摆摆手:不动手。我悬的一颗心才稍定了下来。
只好说:我师傅他老人家早已不问世事了。
老头笑了笑,说:数月前已见过了。
说来我数年没听过有关师傅的消息了,见他尚无恶意,便大着胆子好奇问:他老人家身体可还好?
老头淡淡回:身子骨倒硬朗,没事就同街坊打打麻将啥的,输了也急眼,老头学我师傅的模样叫骂:瞧你一天天的,会不会打啊,过给三姑几次炮了?去你大爷的。  转眼迅速收回来继续道:身边女人倒也亮眼,只是常咳嗽,白发也多了几分,托我来看看你,老头又学着样高声说:也不知道我家那傻小子咋样了,数年来也没个信儿稍回来,你帮我去看看,若是见那混小子身边有了个女人瞧模样还行的话,就把俩人打晕绑回来生个娃以后爱死哪死哪,对了,见面先扇他一巴掌大爷的,气死我了这没心没肺的小兔崽子。
   
我听完低着头挡着脸笑了笑,轻声说:这糟老头子过得还挺好。
这种感觉就像是,你读着一封跨越了山海的远方的信,小心翼翼地展开看,第一眼就嘀咕这狗爬的字真丑,再看下去信里内容如常的啰嗦好像那唠叨的模样就在你跟前,好烦啊原来耶耶走了这么远还是被狗链栓着没摆得脱哦,信里又说了那边一切还凑合用不着你担心,翻完了也不问你什么时候回来过的好不好,耶耶忍着读完可不就想听你这一句么结果还没有这算什么?他顺带骂几句兔崽子翅膀硬了一年也没几个信儿回来,平常路远不方便我们知道但年关总要回来吧?又或许说:算我瞎了眼早知道当初把你扔了如此之类尽是刻薄的话,想想好像不止一次听了这些,因为太啰嗦了你嫌烦,因为我们撇下很多飞啊飞啊,到如今再用不着听这些啰嗦,我们可是去过很多地方见过很多很多人的人,刀光剑影早已坚强不已,却因为末尾一句:常回来看看,挺想你的。而暗地里哭得稀里哗啦。
想我就直说好了,我抱怨着想,早说这一句就好了呀干嘛还放在最后抠搜得舍不得拿出来啊糟老头子,心里止不住的颤抖。
那老头又自顾自说道:你师傅用他前二十年布了一个局,赌上这武林所有人的命,赌他捡回来的一个孩子能成为最后的赢家。别看他人倒是归隐了,可这个计划还在按着他二十年前的谋划平稳运行着,倒也没负了他的名声,老头短笑一声:我们这群老家伙不服,也想来掺一脚对赌。
我撇撇嘴:一大把年纪了都赌啥赌啊。
老头也不在意,说:我们这群老家伙都没几年好活了但也用不了几年了。
我听完心里一凛,心说就快了么,一阵恐慌。只好说“我们会赢的吧大概。”
老头:那你说,只要现在我把你杀了,这一切的一切,包括你师傅几十年的算计,是不是就成了笑话?
我笑了起来:你这老头半截身子都在土里了怎么还没活明白?我师傅他啊,其实从来不信谁的,按你们的说法,他注定是这个时代最大的枭雄,一个枭雄命格的人,哪会把自己盘算一生的东西交由他人来赌呀,你信不信,哪怕我死了,这个计划还是会照常进行下去。十一只是我的名字而已,你也可以叫这名儿,而名字只是这个计划小的一部分,甚至我随时都可以被放弃去死,说到最后我骂了一句:哪有什么狗屁的时也命也。
听我说完,老头不在意地笑了笑:那....试试?
我赶忙说:不是说不动手的嘛。
老头却不回我,一时气氛肃杀,我屏住呼吸只听到胸膛的狂跳。
你这小子倒也有趣,罢了,吃下这颗药丸今儿就放过你,说完,他右手一翻,手心出现一颗红色药丸。
我如蒙大赦,凑过去嗅了嗅,并无别样的异味,皱着眉头问:这是啥?
老头:当时大明神医无意中发现的一味毒药,服下之后能使人记忆全无。除此之外并无其他害处,老人家我老了,不想妄造杀孽,也无心害你,只是想把这潭水搅浑一点儿。见你这娃儿还行,顺眼,那老头一挑眉,说:等到结局的时候,无论你我死活,老头子我便把解药给你,若我赢了,放你生路。
我眼皮跳了跳,心神都被吸引了过去,同时也在盘算,这老头武学之高非我能敌,眼下他没下杀手已是万幸,我不敢赌师傅是否留有后手能拉我一把,我对那老头所言尽是实话,但凡古来能在长史里留有名号的所谓英雄命格之类的人物,天下都尽入了手里,都是极尽聪明的人物,因为早知长生升仙都是妄念,这样的人大概对于家的概念是从来没有的,没有所谓的好友,没有说的上能为之要死要活的女人,因为爱情什么的这些并不是活着的必需品,或许只是一味佐料,徒增颜色多几分滋味罢了,好像他们拥有的东西太多了,要去做的事情也太远了你没法跟上他的路只能被抛下,有的没法给,给了的都是施舍。
儿女情长什么的,英雄没有。
我想着也不犹豫就拿起来吞下去。一瞬间只觉药丸化开,随之一股暖流顺着喉咙流入腹部,顿时舒泰不已。
老头见此,多看了我几眼,随后转头就走。
忘记前尘是种什么样的感觉?我记起来,当时药丸化开那股暖流在我丹田之处蓄集,随后到了一定时候朝我天灵盖向上喷薄而出,我浑身一颤,呆呆地盯着虚无,像个看大戏的观众,过往的画面在我面前渐渐无悲无喜地回放着,因为就到了下一幕来不及回味,不是我所以没法感同身受,偶尔剧情矫情触到了心里柔软的地方,到哪一幕好像想后悔了的时候,用力伸伸出手最后也没拽着。
所以我面无表情地滚落着眼泪。
这个演大戏的戏团好烂啊。

不知道的几十年前,我们都没白发的时候,照常每年都下雪的时候,山脚,师傅从一个年轻人手里小心接过一个襁褓,那人双手合十面色悲苦,朝师傅稍鞠躬道:这孩子此后便拜托你了。
师傅那时候高颧浓眉刀削脸远一副没有苍老的模样,叹一声说道:你就当真不管这娃儿了?
那人面色不改,细声说道:此次一去料想没了前路,这孩子根骨极佳,愿师兄能善待他。
师傅:可等这孩子长大若问起生父是谁,我该怎么回?
那人长长一拜:若他日这孩子来寻我,若我此次还能回来,就说去嵩山脚下,找一个法号为大空的和尚。
师傅点点头:既是你的托付,当视若己出。又问:这孩子可有了名字?
那人说:既是师兄之儿,便由师兄赐名。
师傅点点头:那好,如今我门下仅有徒儿十人,老大老二这样叫唤惯了,今日又得一子,刚凑好够十一之数,便以此来取名吧。
那人听了身形忍不住的发颤,抬起头来盯着师傅,末了摇头叹道:如此也随得你了。
师傅转而冷声道:先不说这第十一个人代表了什么,师弟你此次当真要去?
师弟惨然一笑:丧妻之仇,恨怨难平。
师弟之武学造化早已在我之上,想来是我多虑了,那就愿你平安吧。师傅说,但这孩子或许就没什么好运了,生父弃之,便身负大孤之名,此后便是极恶之命。孩子,他看着那襁褓里的婴儿,又抬头看看那人,说,别怪我们。
其实我常常在想啊,若当初没入这武林,当年不似如今没了莽撞,敏儿便不会死了吧。那人闭着眼睛说。有些事啊,忍忍其实就好了。
能反悔么?那人哭着大笑。既然我的儿子已成了计划里的十一,那就待由师弟我去杀掉师门谋划里,最大的麻烦吧。师门已苦等了数千年,这一世终会有了结果。
其实啊,逝去的人都不会回来了,停下来吧,这孩子还你。师傅说。尽管这孩子是我迄今见过的最合适的计划人选,但我许你反悔一次。
听完师弟睁开布满血丝的眼睛,摇摇头恨恨道:师兄你知道么?这一年我只要一闭上眼就是敏儿死在我怀里的模样,我整夜都做着同一个恶梦,你说她都不能活在我的梦里了,却还说要我好好活着别报仇呀好好养大我们的儿子,那人自嘲一笑:可我没法在梦里醒不来啊。师弟眼泪落了下来咬牙说道:师兄,我们打小一块儿长大,师傅说或许本不该教我杀人的剑的,教都教了那就再教你要心存善念吧,他老说别人家也有妻儿也有父母的呀,以后出了山逢人有难能帮就帮点,莫要轻易去杀人,死亡实在是这片天底下最大的事了。对啊那时候我想也是,别看我现在孤身一人就我这样,说不定哪天就娶妻生个娃了呢?既然大家都是这样,我忍忍就过去了没什么我也不计较,毕竟刀剑无眼死了谁都曾是某个父母的儿子某个姑娘的丈夫,杀了他就像杀了你妻子的丈夫似的,他们都会伤心的吧.....师弟双眼透着柔和的光亮,转而发冷道:既然你也有妻儿父母,为何你当时就不能舍她一条生路呀?你可曾想过有今天?凭什么轮到我了就要放下?你杀我妻儿我杀了你全族亲友不好么?挺公平的啊善恶有报嘛毕竟人死了.....也不会活过来了....对吧?师弟张张嘴,叉过话又说:每时每刻我都止不住心里的杀人的念头,到头来浑然已入了邪道,一日之中恍惚间竟还能见到她数次,师兄,你知道么?我看见她滴着血泪还在笑着,她说呀,师弟胸膛剧烈起伏,低声嘶哑着:她说,不要来找我了,我.....已经没有结局了。那人说完一口气没顺上来,吐出一口血来,他顺势擦擦嘴盯着师傅。
师傅听完眉毛一颤躲过了那人的眼神,缓缓吐道:抱歉,我没法理解你。
师弟笑了起来:对啊师兄您身上背负着师门几千年来的命运,其实说起来,好像还真的是,天注定了从一生下来就得寡然一生。你这样的人若也能理解谁的话早死了吧。
师傅也笑了笑:对啊,我是师门选定的那个要去亲眼看到结局的人,我不能输的。情爱对我而言,都是不能有的东西,因为这样我才能没有牵挂或是累赘,这样才能强大地走下去,师傅深吸一口气:好像都是注定了的东西没法去改变,哪怕是我的十一个徒弟,都可以为了计划去死。但师傅盯着他,沉吟道:师弟啊,我是替你背负了这些。打小师傅就我们俩徒弟,师傅他老人家说你性子太莽撞,学不来放下的剑,学了到时候便放不下了,便由我来学,学得倒还凑合,就教你杀人的剑,合你的性子不至于出山之后一言不合给人杀了,稍顿了顿又说:你是师门千百年来仅有的武学奇才,我不如你,本来一切都该由你去完成的,但那年你跑了。师傅气到动用师门所有的力量去寻你,算算那时候你该是在那女人的怀里吧,我跪着求师傅说既然师弟不愿那就由我这个师兄来替他背负这些,你以为师门真的找不到你么?你说按他的脾气哪受得了这个?你现在都不一定从师傅手里过完几招吧?可师傅那时候远远地看着你俩,说了一句还挺好,踉踉跄跄就走了。他老人家心铁了一生,见到你俩的模样却说他原来错了。我想,那一瞬间师傅心里其实是想放过你的吧。这武林千百年来每个人都是这样过来的,都曾没有过这些东西,知道没有所以才想去看看。入了这江湖武林,未得善始,偶尔见到有个善终倒也挺好。他也希望他的徒弟就此能过上柴米油盐有时虽苦的还算得上的好日子。
师弟听完情绪并无多大的波动,岔开话说:师兄你说武林是不是就该这样嘿?昨儿在路上见到俩江湖人,就照面瞧了几眼,一人说你瞅啥,另人说瞅你咋得就打起来,半盏茶水的功夫就见了血,路上人怕惹事也不见谁拉一下,这是什么他大爷的世道。
师傅:那师弟你可曾上去劝架了?
那人摇摇头,师傅见此说道:对啊,顾好自己而已有什么错了,怪不得这世道。
师弟:我上前去把他俩都杀了。
师傅:........
节哀。师傅说。

师兄,只见师弟面色复杂,问:师弟最后再求你件事。
师傅点点头。
那人深深一鞠躬,说道:若有可能,请放过你的十个徒弟们,他们不注定要为师门去死。这辈子我不是一个好父亲,但我该是一位好丈夫吧。他深吸一口气,又长长地吐出来:若下辈子可能的话...去他大爷的下辈子吧。
说完,他决然转身,两三步一晃便没了踪影。留师傅一个人楞立在雪里,看着孩子,说:那他呢?


这是我遗忘前脑子里闪过的记忆里最深那块的画面,醒来后听酒馆伙计说已是半月后。
我是谁?我在哪?吃了没?
伙计说今早有一驼背老头来瞧过我,付足房钱没会儿功夫便走了,说着还递给我一张纸条,由于不认字伙计给我念说是要去嵩山脚下少林寺,寻一个叫做大空的和尚。
我说好,便朝着伙计指着的方向走,临走老板见我这模样说前面还有好长的路也不容易,塞了我点碎银子,这世上还是好人多啊,无以为报便叫了声爸爸。
刚走便遇到了能一起走一段的姑娘,啥模样已记不起来了,因为聊得来后来有一次深夜睡一起没睡俩人聊天,她说:以前呀,看书上写的那些爱情故事都超美好的呀,我超喜欢的,后来有了才知道,原来在一起之后是要脱净衣服上床的呀,俩人花样还挺多。说话的时候那姑娘躺在黑夜里看不见表情,她说:你说,为啥那些人写这些的时候,不把每晚床上这段写进去呀?
  我想了想看着天花板,说:因为人都觉得脏吧。
  那姑娘听完笑了起来“嫌脏你别睡啊”,说完俩人不禁都笑了起来,姑娘笑得很大声,却好听,想想我不怎么笑了,她的这些话好像触到了我心底的某个地方,那里好像藏着一个还是几个姑娘,她们是不是都想或者都曾说过这样的话?只是时间太久了我给忘了现在又拾起来,顿觉空空又惶惶不已,心里一紧像是被攥着说不出话来。
  我说:我爱你。
  那姑娘翻过身看着我认真地问:真的?
  至少现在是真的。我说:以前的事我不知怎么给忘了,以后嘛,还不知道。
  她听完又翻过身去,低低地说了一句:够了。
这回到了她该走的时候,她看着我两行泪无声地落了下来,我呆呆地看着,她轻轻地说:那年我们在海边见过的。
我只觉得轰的一声。整个人如遭雷击般楞在原地,猛地又天旋地转,姑娘在我眼里化作好几道影子转着,我睁大眼睛,越想去想起好像什么被阻挡着越吃痛我努力拨开越想去看看,姑娘的身影渐渐停了下来,最后和某个影子合在一起,“是....你?”我踉跄倒退指着她说。
想起来啦?姑娘甜甜地笑了起来,眉弯如月。
我流着眼泪摇摇头说没有。
“或许我们真是见过的吧”其实在那么一瞬间的感觉就像是,在以前的很长的时光里,我们只在一瞬间见过。
太远了记不得已是常事。
去你的。她听完一脚踹过来,随后拳头和脚印杂乱地揍在我身上,我缩在地上打滚,她越揍把自己给揍哭了,猛地朝我身上踹了最后一脚便无力地蹲下哭了起来。
我刚反应过来不明所以,只得装作我也得有她同样的悲伤的模样上前安慰。姑娘哭得很厉害,远没有停的意思,我呆呆地看着她,只觉得在姑娘的身上有一股浩荡的悲伤席卷而来。
我没站稳一退再退。
我想是不是我连吃带睡真的欠了她很多很多什么跑了没还,看样子她一路追了我很远,因为...我也走了很远的万水千山。
等她情绪好了点儿的时候,我忙蹲下来问:姑娘我是不是欠你很多钱啊?我哭丧着脸说:可我真的不记得了......
.......
那姑娘红着眼睛白了我一眼,那股子杀意和哀怨令我胆寒。赶忙举手发誓:我还我还,明儿我就去娼馆卖。
姑娘被我这烂笑话逗乐了,噗嗤笑出声来,我心里一松可算把这祖宗给伺候好了。她收了收情绪,说:其实是一个驼背老头告诉我你在这儿的,还说你吃了一味毒药记不起以前了,我差点没追上可把我急坏了,那老头谁啊。
啊,我惊倒,我说我怎么想不起来了,一面回:大概是我爹吧。
一路上,我问她:我真欠你很多钱啊。
她说:嗯啊,不然干嘛找你。
我:找我几年了。
她仰天想了想:四五年吧,我也忘了。
我:想哭。
她:咋的,感动吧。
我点点头哭丧着:看样子那我肯定欠你很多钱没跑了。
她:我说你就信啊,说不定是骗你的呢?
我:信。
她:嗯。
我:对了还没问你叫啥名儿啊。
她:安宁。你呢?
我:十一。
安宁:咋取这个名儿啊。
我:忘了。
安宁:你有一个师傅,十个师兄,师傅就按一二三四给你们取名了。
我:那咋不叫大娃二娃呢。
安宁:.......
                               (未完)(毕业实习中....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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