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冷星寒马上催,江湖冷暖酒一杯。聚散无常匆匆苦,不敢与君诉别离。
题记-
岁末,天寒,叶落。冬天就讲究一个藏字,花草树木,飘零化土,都重新安安静静的躲进泥土中吸足了地气,等待来年一声春雷响罢,就像烟花似的冲向枝头遍地开花。人也一样,冬天也要藏起来,躲进被窝里,或闪在一篝炉火胖,翻一本书,或泡一杯浓浓的、喝到肚子里暖暖的红茶,都惬意十足。冬天里人都火气大。人类天生就对火有着狂热的崇拜和亲近,天寒地冻,只要抱着普罗米修斯盗来的赃物就由心的感到宁静和安心。破庙,飞雪,踏雪无痕,庙里可以寒风过窗,可以破不避雪,可以在繁华卞梁,可以在城郊陌荒,更可以远在天涯身似孤鸿,但开门而入的时候却一定要有人,有一篝柴火,这样才不至于让旅途枯燥,让生命单薄的可怜。
在我仗剑走天涯的途中,没有剑,因为我是出来养活自己的,所以不豪迈。我也不会踏雪无痕的绝世武功,我背一些书和梦走在路上,就像倩女幽魂里的宁采臣一样缺乏社会常识,看到长有四肢穿着衣服的哺乳动物分不清是人是妖。在我推门而入的时候,运气不错,有火,有人,更妙的是还有一锅狗肉和遍地的衡水老白干,很烈,五十三度。这个人肯定不会是一心斩妖除魔的燕赤侠,不但不是,还很低级,至少不是个文艺青年。几天处下来,没事给我说个荤段子,混熟了以后偶尔我也撕下文明的面纱给他上点肉菜。老哥哥一听之后,大喜,惊为同道中人,就非拉我去他宿舍喝两杯。我酒量小,胜在有底,更好在老哥哥从不灌酒,所以每次去他那喝酒都没扶过墙,每次都正好,乘兴而归。一来二去,他让我看他摘下眼镜后的一脸暗疤,告诉我说出来混借钱给别人要让他打欠条,还告诉我他有一个闺女,还告诉我出来混不能吃亏不能委屈自己。七个月下来,我当他是老哥哥,酒桌上的交情比工作中的深。喝酒的时候我就跟他起过一回争执,他说人要信命,我借着酒劲盯着他说我不信,再一杯酒下肚,我看看他,对照着咽到喉咙里热辣辣的呛的我流泪的老白干,我觉的我信了。我信等我到快四十的时候,或许也会认命。
从老哥哥那,我看到一种很淫荡很现实却不消极的生活态度。他不会被生活所强奸,因为他不肯吃亏。他更不会衣衫不整一脸憔悴的躺在床上享受被生活推倒的销魂滋味,因为他是老流氓,他会自己主动脱了裤子然后再把生活扑倒,大叫一声,草,干啥不是干。现实却不消极,低级却别有趣味。生活不怕活着的,更不怕死了的,或许会很怕这些没文化却有人味,低级趣味却韧性十足的流氓草民。老哥哥迫于生计走了,头天晚上我们几个喝酒给他送行,第二天我去找他的时候早已不辞而别,第三天他给我一个电话号码,只有一串数字。我不知回复什么好,所兴写一首半调子律诗给他,反正估计再无相会之期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