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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归宿(下)
婚后第三天,陶陶早上6点多就到了。黄丽起的最早,开门的时候,刚刚好陶陶也刚到,把陶陶安排好。陶陶说明来意,黄丽急忙通知广发他们去了。广发大清早就被奶奶吵醒,有点不愉快:“奶奶,我说你喊起床那么早干嘛,还让不让你孙子多睡一下?”黄丽有点不好意思:“嘿,孙子,别怪奶奶吵你那么早,亲家那边来了个人,叫陶陶,说事情比较急,无论如何都要叫醒你媳妇。” 广发嘟嚷了下:“这陶陶哥,再着急,晚一点来也行的嘛……”说归说,还是拍了拍白娟:“娟,起来了,陶陶哥来了,你赶紧起床!” 白娟嘟嚷了下:“陶陶哥没有什么大事吧?怎么会那么早?”广发说:“不清楚,赶紧起来就是了。”白娟伸了下懒腰,起床了。
白娟见到了陶陶,满脸笑容的问:“陶陶哥,怎么来那么早?”陶陶阴着脸:“啊隆公死了。”白娟楞了一下,随即叹息:“哎,又一位老人走了,多好的人啊。呃,怎么了,你来那么早就为了告诉我这件事?不是来接我的?”陶陶急着补充:“是来接你的。不过,没有办法,这件事才是重点。我跟你说,啊隆公是你干爹。白娟楞了一下:“啊!干爹?他是我干爹?”陶陶接着说:“恩,我也是今天才知道的。早上你爸爸叫我通知你回去,才知道的。”白娟似乎想到了什么,干嚎了起来:“干爹~~~!原谅你不孝的女儿~~~!呜呜~~~”白娟干嚎着跑进房间里去了,剩下广发和陶陶呆在原地。还是广发反应过来了,一脸的歉意:“哦。干爹过世了,白娟她很难过。我跟她马上就回,原来她还有个干爹……”陶陶也反应过来了:“恩,赶紧回去吧,兴许还可以看她干爹一眼。风俗嘛,要点声音才好。挺好。哦,对了,赶紧倒杯茶给我,喝过茶我才能走,老人说,报丧事的人,是带着丧人来的,不喝茶不走的。”广发答应着:“哦,好,好。”
按照村里的习俗,鳏夫、没有小孩的男人和光棍,都不能土葬,只能火化。所以,开隆电话联系县里的120急救车。120就来了,还好,白娟总算赶到了,默默的看着医务人员抬着啊隆公的尸体进了救护车,长啸而去。
下午,啊隆公的骨灰送回来了。开隆选择了块荒地,把啊隆公的骨灰安置好,立了个坟。在啊隆公的坟前,开隆驻立许久,心里久久不能平静:也许是知道自己的时间不多,啊隆公居然准备好了后事的钱,开隆在整理他的衣物的时候发现了200块钱和10个芝麻饼。开隆无限感慨:真的是什么也没有留下,什么也没有带走哇。不过,他发现了啊隆公的手稿,上面密密麻麻的写满了字,有些字还不认识。开隆统统收起来了。
该是上坟的时候了,广发和白娟都来了。白娟在坟前敬了一杯酒:“干爹,我来晚了,那么多年,我一直都不知道你是我干爹。做女儿的不孝了。”开隆叹息了下:“傻孩子,你干爹他是不敢给你认,怕给你牵扯到身份,挨打。知道他的老婆和孩子是怎么死的吗?是被一群人拉到谷场上,戴着牛鬼蛇神的帽子,然后一群人围着打他们的,打完暴晒了一天。夜里他老婆上吊了,丢下了他和2个孩子。那晚,下了场大雨。两个小孩都感冒了,由于是他是大地主,药品肯定不能随便给大地主用了,只能给贫农。所以,尽管后来他苦苦哀求,也没有人肯给他一点,哪怕是半颗药。结果,两个小孩感冒了一个星期,突然就都死了。后来流传说是得了瘟疫,草草埋了。他的跛脚也是那时候来的,本来红肿的脚敷敷药就好了,只是一直都得不到有效的治疗,结果,哎……对外只能说他得了大病,这个事情,谁想去说破呢?也许,他早早的就知道可能遭遇不测,所以他跟你爸爸我交代过,除非他死了,才跟你说。”
白娟听完,叹息了一下,她知道干爹在她发嫁的时候,躲的比父母都远,也知道干爹那天去看了广发系的红绳子5次,原来有个人一直在默默的关心着她,而她,确一直在盘算着,从婚礼开始,到广发说“宝贝”前,如何逃跑,差距呀。白娟心里很是感激:“干爹,我把芝麻饼埋了,给你,你带到阴间给干娘和姐姐哥哥吧。你的手稿,也烧给你,如果有下辈子,投胎做个平凡的人,继续书写你的未完的篇章吧。”白娟打着了火,烧起啊隆公的手稿。其实,她并不知道,天启已经偷偷的抄了一份,当然,这个是后话。谢谢天启,让我们得以欣赏一下:
女神
大风吹过的时候,门没有锁,窗也没有关,房子呜呜的响着 我从梦中惊醒,觉得风中掺杂着一段奇异的芬芳 呵,这醉人的温馨,像奶像蜜像酒 我知道你来了,就在不远处,就在不远处,我的女神
鼓起我的勇气 穿上我华美的衣裳 跨上高大的风仙 带上硕大莲花 女神呵,那是池塘里最好的莲花
驱车前往高原,我知道你一定在哪里,在哪里 我的小小的心,似乎因为你的到来而融化 我渴望着你,渴望着你,渴望得到你的回音
信心满满的把花献给你,请求你嫁给我 你说:我要的是果实 我无言以对,羞愧啊,羞愧啊 仰望着你的脸,眼泪流了下来 怎么跟你说是因为守园的啊山拒绝我 你的祖辈是丐者,所以你也是丐着,丐者不能进园 所以,只能采集任人践踏的莲花呢 怎么说?怎么说?我怎么能说呢 黯然神伤
对你的渴望,充满了我的脑海 整理好我的衣冠 骑着健壮的水仙 带上肥美的果实 女神啊,那是我所能得到的最好的果实 当我神彩奕奕的把它献给你,请求你嫁给我 你说:我要的是果实,你没有带来树叶,怎么证明你带来的是果实 我沉默了,难过啊,难过啊 怎么跟你说是因为守园的啊云鄙视我 你的父辈是盲人,所以你也是盲人,盲人不能进园 所以,只能拾掇堆满角落的果实呢 解析吗?解析吗?我怎么能解析呢 默然离去
累了 躺在草丛中 青草散发着迷人的香气 花丛弥漫着浓浓的滋味 让人眩晕,让人心醉 我不能自已 飘飘然起来 忘乎所以的舞动着,忘记了本来不属于我的一切 跌倒吗 满脸鲜血的我啊 忽然间,一阵熟悉的芬芳袭击了我 呵,像奶像蜜像酒 我知道,你就在不远处,不远处
强打起精神 披上厚厚的纱巾 匍匐着踟蹰的贝壳 带着空空的双手 女神啊,我该拿什么奉献给你呢 当我无力的摊开双手,请求你嫁给我 默然的闭上眼睛,等待着你的训斥的时候 你却说:我愿意 错愕吗?压抑住心中的狂喜 心和肝,早就因为你的一句话,融化了 沉默了许久的我呵 嗫嚅的不由自主的回答:需要考虑一天
搂着贝壳,痛哭,痛哭,痛哭 幸福吗 跟贝壳述说着它的祖辈和父辈完成不了使命 在它这里完成了 悲剧吗 怎么能告诉你,我的容颜已不再,双鬓已斑白,肌体不再强健 不再能给你一个完美的未来 怎么告诉你,怎么告诉你,怎么能告诉你呢
未完待续,啊隆公 那些年那些月那些日
看着渐渐烧尽的手稿,白娟陷入了深思:他应该生活富裕,结果却潦倒一生;他应该儿孙满堂,却落到孑然一身;他应该桃李满天下,最后却是被小孩取笑了一辈子。是的,也许他有希冀,他有梦想,他有理想,但,这一切,都随着袅袅青烟,随风飘散了,留下永久的谜。生前没有一块地是属于他的,死后,终于有一块地是永远的了。
白娟把烟叶种子埋了下,拍拍黄土:“干爹,这是烟叶种子,带上烟叶种子去那边种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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