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旦臆想西塘

若风殇

　　选错了日子，辜负了时光，择了这么一个阴郁的日子出行。头微微痛，本已受不得这南方的冬冷，更何况这宿醉的身体，偶尔再来几段瑟瑟的风。

　　这让我想起一年的最后一天，上海的天气突然变了，狂风卷残沙，信手虐枯叶，霎时啸啸幽咽鸣，迷蒙遮天地，大有北方萧瑟雾霾冬杀之势。

　　残阳如血，暗红色的血迹浸泡着晚霞，犹如嗜血的血珠，嘴角淌着尚有余温的暗血，吞食着残留的光明。你这烈焰的红唇，美得惊心动魄，你这嗜血的狂魔，我情愿化为你口中的饥渴！

　　其实，平复心情后，自然而言，夕阳送晚霞，共把青梅话。

　　时间尚早，结伴的人在大巴上热热闹闹。靠窗的座位上蜷伏着我，脑袋放在车窗上，外面，初升的太阳隐没与黑网之中，挣脱不出来。旁边坐了一位清秀的小哥，学生模样，不声不响，偶尔看看我，偶尔看看上车门。终于，一位姑娘上来，径直走向他，羞涩的笑笑。或者是我身上的酒气让他有点距离感，吞吞吐吐的请我换个座位。我亦笑笑，起身离开，坐到了最后面。是恋人吗？为何不同时上车？又何必如此拘谨？这倒让我有些老的感觉，未成熟已年老，有点吓人呵。而他们这份舒适且不尴尬的沉默，也算是一种很好的状态吧。

　　一人，是一个多么微妙的词语。喜欢一个人与喜欢一个人又是两种奇妙的状态。一个是一人食一人行一人闹一人思，可以一直看很蓝很蓝的天，可以反复听很老很老的歌，可以总是品很长长的电影，可以慢慢走很长很长的路。另一个是“所谓伊人，在水一方”的念而不得，莫问曾经拥有，莫言天长地久，充满渴求的谨慎与娇羞，念念不忘，不求回响。史铁生先生言：“所谓推心置腹，所谓知己，所谓同心携手，是同性之间和异性之间都有的期待，是孤独的个人天定的倾向，是纷纭的人间贯穿始终的诱惑。”

　　60公里的距离并不算远，晃晃悠悠也就到了。

　　碧水，青石，黑瓦，白墙。天气诡异，没有阳光明媚，没有细雨蒙蒙，没有轻雪拂面，阴冷的风穿过传说中的十里长廊，飘过过高高的石拱桥，重重的跌落在载满游客的乌篷船上。停步于石拱桥上，乌篷船在桥下缓缓游过，眼睛不觉沉迷于走过的十里长廊，廊下有些沉寂的水悠悠的伸向远方，不远处是位老人在画笔下记录这定格的时间。坐了陈旧的长凳，扣了清脆的石板路，挤了似一线天的里弄，抚了斑驳的青砖白墙，除去这些，总有叫卖的小店，总有热闹的酒吧，总有讲解的导游，总有新奇的游团，总有喧闹的我们，宣示着，西塘的商业模式。

　　在这喧闹之中，像我一样一人的人亦也不在少数。一个人并不觉得孤单，一群人亦未必可以狂欢，要么是相见恨早，要么是相见恨晚，舒适且不尴尬的沉默，是可遇不可求的。“我不在的这段日子，你的头发长了，像是比别人多活了好些年；但你一笑，我又傻了，怀疑自己只不过下楼买了瓶水。”

　　想起朱自清先生的《荷塘月色》，最先蹦到脑海里的是开头那就“这几天心里颇不宁静”以及“但热闹是它们的，我什么都没有”，反而当时强制要求背诵的写景名段“曲曲折折的荷塘上面……”什么的反倒遗留不下几句完整之语。这看似随意的寥寥数语却让人有共鸣之回响，念念之不忘，压抑藏于斟字酌句间，悲欢隐于轻描谈写中。那些经典措辞，什么大脑一片空白，双腿像灌了铅，还有风和日丽，残阳如血之类的，亦不见得真有此感，写出来也是未有实际之意义。腹有诗书气自华，行万里路以后自然而然会谈吐不凡出口成章，何必故意辞藻堆砌？就像这西塘古镇，本是清新脱俗待字闺中的少女，非要被人扮成浓妆艳抹的摩登女郎，该有多真爱才会去爱你纯真的少女心，而忽略这放荡的婊子样？

　　有本书叫《然后，我就一个人了》，里面有这样一句话：“一个人逛街，一个人吃饭，一个人旅行，一个人做很多事。一个人的日子固然寂寞，但更多时候是因寂寞而快乐。极致的幸福，存在于孤独的深海。在这样日复一日的生活里，我逐渐与自己达成和解。”记得那天，在商厦5楼，走到那个钢琴课，悠扬的旋律在老师手下跳出，而自己笨拙僵硬的手指得得以尝试也算是圆了小小的一个梦。一人的出行，多数是在行走，毫无顾忌的把一个地方走的烂熟于心，何时去，何时归，亦不做计划。而有几分消遣的书亦是在此刻读了，像张公子的《从你的全世界路过》，大冰的《乖，摸摸头》。

　　阳光终于撒了下来，亦可以归去。对你终究不知道怎么亲近，就如王小波那句：“我真不知怎么才能和你亲近起来，你好像是一个可望而不可及的目标，我琢磨不透，追也追不上，就坐下哭了起来。”

　　泰戈尔说，“尽管走下去，不必逗留着，去采鲜花来保存，因为在这一路上，花自然会继续开放。”

　　别了，假的西塘，真的你。

　　陌上花开，可缓缓归矣！

无心幻梦

你文中关于写文那段我比较认同，但是你发现没，你自己行文却与自己所说的有些背道而驰。

六经七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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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风殇

无心幻梦 发表于 2015-2-11 05:57
你文中关于写文那段我比较认同，但是你发现没，你自己行文却与自己所说的有些背道而驰。

非常赞同，+1

好文章，内容栩栩如生.禁止此消息：nolinkok@163.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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