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缘】未完待续

上官冥儿

      那个冬天极其寒冷。
      路两边的石子，从白雪中露出点点棱角，随着由远而近踏着雪的吱呀声，一只赤脚踩上了这从雪地里凸起的石子，才迈步离开，立刻见那石子上点染了斑驳的猩红，在这片由白雪覆盖的天地里，恍如银白素裹世界里点缀的曼陀罗花。
      血迹随着他的脚印蔓延至远方，而他却似乎对割伤毫无知觉，单薄的青衫在呼啸而至的寒风中簌簌抖动着，雪地里的人头发凌乱，双手紧紧抱着自己，嘴唇已经因为寒冷而显出一种乌黑深紫的颜色，能听见牙齿在唇间打颤。
      前方是一片红色的曼陀罗花花海，从三千尺高的隐山上俯视，宛如晕开在大地上的一滩鲜红的血渍。
      他走到曼陀罗花丛中，脚步蹒跚起来。
      这种能散发出热的花，才令他感到些许的温暖。在古尔雪国，也只有这丛丛的如火焰般鲜红的曼陀罗花才是他唯一的依靠。
      醉人的迷香，温暖的错觉，往事如幻影般在殷红翠绿的花叶间浮现……

一 往事   

      幕窑里永远是不见天日般的黑暗。时而从头顶的墙壁缝隙间斜斜的穿透了几缕光线，于是能看清这个地下石洞里移动的人影。墨渊站在一道残破的石拱门前，借着一支蜡烛听他的师傅给他讲书。这种蜡烛是不同于头顶上生活的雪国居民所用的蜡烛，这是用死人皮肤上的油脂制成的，离开这道石拱门不远便是一堆堆的死人，大家对死亡已经是习以为常。
      “墨渊，你喜欢看书，你师兄墨心则喜欢习武。你们两个，都是极有天赋的孩子啊。”师傅的手如老树的树皮一般干枯，然而墨渊一眼就能看出来，那双手里依然蕴藏着极大的力量，随时都能够至人死命。
      “我不如墨心师兄。他一只手就能震碎山石。”
      “他的内力的确不错。可是这样又能如何呢？想要逃出去，想要离开雪国，他这点本事，还远远不够啊。”
      墨渊嘴唇紧紧抿在一起，不说话。
      “墨心心慧不高，擅打斗，却不善心计。在谋略这块，远远不如你。”师傅意味深长地看着墨渊说。
      墨渊的嘴角忽然裂开一个微笑，一双黑亮的眸子在漆黑的石洞里灼灼闪耀。
      “师傅，我昨天见你藏书阁第二层讲世间诸法的一本书介绍说，世间法有除了四门学，还有律学，算学，书学以及术，阵，剑。术为三千道法，剑为九道剑道，阵为五行阵图。”
      师傅的眉眼间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神色，然而立刻恢复了平静，只是微微笑着，轻轻问道：“怎么，你对其中的哪一学，有兴趣吗？”
      “术法，”他很快回答道，“法器，御神，咒降，驯生，幻身。”
      “呵呵……”师傅笑着，缓缓起身，走进一从书堆里翻找。
        
      黑暗中他感觉有什么在靠近，虽然是在沉睡，他却立刻警醒了，屏住气息一动不动。
      “哐——”剑刺空，打在墙壁上，发出清脆的钢铁的声响。
      墨渊在一个瞬间闪身，站直了身子冷冷问道：“师兄，找我有事？”
      黑暗中看不清墨心脸上的神情，只有模模糊糊的黑影，和不住喘息起伏的胸膛。
      “是时候了。”墨心许久后只吐出了这么几个字。
      墨渊早料到将会有这么一天，师傅很早就告诉过他们，他们二人，终究只有一个人能走出去。
      可是为什么会如此，为什么他与师兄注定要重逢，又注定要生死搏斗，你死我活呢？
      他记得师傅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如果你想知道答案，你就必须先强大自己，杀了对方，你才能活下来去寻找你要的答案。”
      如果我想知道答案，我就必须杀了你。
      墨渊在心中念着。黑暗中他不断的闪身躲过师兄的剑式，直到第十七招时，他隐没在黑暗中的脸上浮现出笑容。
      师兄每次练剑，过了十五招便会有懈怠的神色，他的一鼓作气最多能撑到二十招。
      第十九招时，墨渊出其不意地使了一个幻身，墨心毫无知觉，而他则绕到他的身后，用劈魂咒罩住了他。
      毫不费力。
      他静静的站在从小与他一起长大的师兄身前，黑暗中看见有液体顺着墨心僵直的身体从头顶冉冉流下，十七年来的往事忽然翻涌上心头。他小时候身体弱，每每抢不到食物，便是这个师兄罩着他，护着他，替他在那群孩子堆里打架，抢来温热的馒头。
      然而他只是看着他的师兄顺着冰冷的墙壁渐渐倒下去，没有上前一步。
      那是他第一次杀人，也是他第一次流泪。
      
      他拖着师兄的尸体去找他师傅。
      “现在我可以去找答案了吗？”
      他望着师傅那张波澜不惊的脸，师傅的脸上永远挂着泰然自若，淡定出尘的笑容。那样的笑容，他从未拥有。
      “还不行呢。”师傅从松动的竹椅上摇摇摆摆地站起身来。看着墨渊疑惑不解的样子，就慈祥地笑起来了。
      “墨渊，你还需要杀了我。”师傅笑着说，眼中的慈祥仿佛只是在叫自己的孙儿来他怀里。
      他的手终于开始微微颤抖。
      那是一种怎样的情愫涌上心头，十七年来，即使是再寒冷的冬日，即使是冻在尸体边瑟瑟发抖，即使是因为几天几夜的饥饿而昏迷不醒，他也从未有过这样一种感觉。那是被称作“恐惧”的东西吗？此刻这种恐惧蔓延至他的心头，然后是全身，每一个穴位，穴位下的每一条血管……
      “师傅……”他嘴唇蠕动着，“这不可能。”
      如果那个答案要他杀了他师兄还不够，那就让那个答案滚蛋吧。他或许会一辈子在这个石洞里渐渐干枯而死，最终成为那死尸堆边的一角。不过这一切都不重要，他没有义务一定要爬出这石洞走出雪国，他不在乎了。不在乎他从何而来，为何而来，为何要承担这样的命运。既然他们注定是没有归途的人，那他为何还要苦苦寻找他的归途呢。
      “总得有一个人要走出去。”师傅进来说，手里端着一杯温茶，“墨渊，我们始终不属于雪国，你愿意大家都这样不死不活浑浑噩噩地生活在雪国地下的石洞里，然后无知无觉地死去吗？你不想回到你梦中的世界，触摸到梦里反复出现的阳光吗？”
      “那我为什么一定要杀你？”墨渊抬起湿漉的脸来问，只有在他师傅面前，他才永远如同一个孩子。
      “凡要成大事者，必须要有超越常人一般的意志。墨渊，我不想你留有留恋，我在这里，你始终放不开手走远，你心中始终有一个念放不下，这样的你无法孤注一掷，无法抛开一切，放不下一切，怎么能去获取新的一切呢？
      “你这个孩子，始终会想到回来看师傅，始终会来告诉我你找寻到了什么。我在这里，你就会做你认为我希望你所做的事情，按照我的意思去分辨善恶，那样你永远放不开自己，墨渊，你是极有天赋的孩子，你该给这个世界带来一些改变了。
       “只有独行者。才最容易真正看清这个世界。”师傅说完最后一句，放下渐渐冰冷的茶，离开。
       他的泪滴落在冰冷的茶里，一饮而尽。
       胸腔内立刻腾起一种疼痛，有火在体内燃烧——是腐尸毒。
       通往石拱门那条长长的路，他仿佛爬了一万年。
       一条血痕沁入泥土，触目惊心。
       “师傅——你要毒死徒儿？”他昂起头来，倔强地问道。
       师傅在微笑：“你不杀别人，别人就会来杀你。师傅在教你日后处事的道理。”
       墨渊无法置信地看着这个自幼养育自己的人：“你一定有解药，你一定有……”
      “我的确有。”师傅顿了顿，俯下身靠近蜷曲在地的墨渊，“我的心，刚刚离开身体，尚未失却温度的心，就是腐尸毒最好的解药。”
       记忆开始混沌……

二    缘起
            
       墨渊浑身冰冷，额头上却渗出点点的汗滴。明知道只是一场梦魇，却就是无法醒来。
       晕眩中听见有花丛中有脚步声传来，他猛然抽出手，一把掐上了对方的脖子。
      “哎呀——”一个女子受惊的声音。
       手指却越掐越紧，直直想要至对方于死地。
       忽然感到一滴温热的东西滴落在手背上，然后顺着纹路流淌。
       这样熟悉的感觉呢……他渐渐松开手，从昏暗的记忆中缓缓醒来。
       一睁眼便看见了一个面容清秀的女子，满脸是泪的坐在身边的花丛里。
      天地间寂寥无声，只有这丛丛在雪地中绚丽开放的曼陀罗，和着萧瑟的寒风，回荡。
       女子雪白的发丝随风舞动，一身白纱裙与雪地融为一体。
       他立刻转过头去，咬牙从地上站起来。就算死，也不想匍匐在雪国人的脚下死。
       地上哭泣的女孩子抬起头来怔怔地看着他的背影，仿佛有什么东西触动了记忆里隐藏的往事。
       “嗨——”她一深一浅地跟在他身后说，“你不冷吗？”
       墨渊漠然不顾。
        “别走了！”女孩子停下脚步望着花海尽头说，“你走不出去的。”
       脚下的花随着墨渊的脚步蔓延，在他踩下的每一片积雪上盛开，绽放，瞬间织成另一片浩瀚的花海。没有边界吗？永远也走不出雪国的地域吗？
      



  

      


     
      

      


      
      

シ指间砂ヘ

这个是小说还是什么啊，怎么发到版务互动来了还是接龙文学

上官冥儿

迷糊状态中……

紫沁竹

冥儿，是发错版面了吧，先转到征文栏。

紫沁竹

未完待续的落题，未完待续故事。
未完，待续、、、

上官冥儿

未完待续的落题，未完待续故事。
未完，待续、、、
紫沁竹 发表于 2010-2-4 11:25

未完待续的心情,未完待续的绝望.

紫沁竹

冥儿，我还在等着看，可别偷懒哈

水是鱼的泪

又是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