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毒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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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3-1-17 22:06:44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本帖最后由 销魂惆怅客 于 2013-1-18 21:39 编辑


仁次的到来,打破了安宁静的小镇生活。
面对这张与晃次相同的脸,一次次暴力的对峙后,安的心显现异样。
如同夏日开到姹然的蔷薇,在风中伸延诱人的毒……
(本文首发于晋江文学城/现代耽美短篇《毒爱》


1.仁次的暴动
他是安。
2012年初夏,在N城小镇。

蔷薇已经上枝,灼灼地绽满整片壁面。安站在墙下,抬头仰望。有温暖的阳光洒下,在脸上充溢光影,像被爱人亲吻,让他心生温暖。
还好吗?晃次……
他动唇,手指不经意地掠上一朵,满是思念。

电铃响起吋,安刚脱了一半的上衣去浴房。懊恼地叹口气,他跑到屋口。对着门,狠狠地踢了一脚。门外停了连续地按铃声,死寂一片。有一种错觉,安以为出现了幻听。却在折返吋,传来熟悉的声音。
“是我,安安……”
他唤安的名字,总喜欢复称。其实安曾不止一次地告诫他,那是孩子或宠物才用的昵称。
他笑。用蜷缩的食指在他鼻尖轻轻一滑。安佯装很生气,却在下一秒,扑进他的怀里,亲吻他。
多么静美的过往,像某种上了盅的符咒,令安忙不迭地冲去启门。 看到对方脸的瞬间,安俯身抽泣。
“安安?”
屋外。是个魁梧粗犷的男人。一身咖啡色便服,猝不及防的狼狈相,却还懂得蹲身轻言相慰。只是,他如此亲妮地再次复称,让安崩溃到嚎啕大哭。
他。不是晃次。虽然他的脸,棱角分明,和晃次一样。身高不分上下。等待时双手会不自觉地放进裤袋。安却一眼便明白他不是。
他是仁次。晃次的双胞胎弟弟。
“对不起。安。”
似乎明白自己对安的称呼太过亲妮,仁次后悔地改了口。
将脸埋进蜷缩双腿间的安,摇摇头。
原来自己对他的思念已经入了魔障。这一世,再也不会爱上别人了吧。
“我扶你进去?”
仁次忐忑地伸出手,想好好拥抱这个女孩,给他慰藉。却因为他背后一大片的裸露肌肤而踌躇。
蓦地。安抬头,疑惑地看着仁次。
“有只蚊子。”
他尴尬地甩手,眼神飘向一侧。安,有些云里雾里,却很快清楚了他的意思。
他破涕为笑,站身起,对仁次躹了个“里面请”的手语。仁次点点头,静静跟着安踏上铺满鹅卵石的小径。
墙面上,大堆大堆的蔷薇让他震惊。
那是晃次最爱的花。一直爬蔓在他房间的墙上。自从晃次搬离家后仁次还是第一次见到。
原来是被移植到了这里,生根发芽,灼灼升华。自己的到来,真的对吗……

在浴房。安打开花洒,让水珠顺着小孔急骤而下。它们湿润安身上的每寸肌肤、每个细胞,如同爱人间轻柔地抚触,让人流连。
安再次哭泣。眼泪淌落的瞬间,被水流冲走,漩涡地通向下水道。
他突然笑了起来。声质沉闷,像掉落到陷阱的动物,悲哀得只有自己知道。
当安换上白色连衣裙,擦着头发,出现在客厅时,仁次已经呆坐了近半个小时。
安浅浅而笑。从橱柜里取出两只高脚杯、一瓶Merlot,在仁次眼前晃了晃。
“喝酒?”
仁次诧异地瞪大眼睛。他无法理解一个女子为何在阳光明媚的早晨举杯邀饮?是他一直的习惯?还是另有深意……
安还在含笑。不顾对方是否愿意,稳稳在两只杯中倾倒。
将其中一只推给仁次。酒杯滑过的黑漆桌面,有零星的酒滴沾落。安抬手敬了个歉礼,举起另一只,缓缓而尽。
“安。和我好好谈谈吧。”
仁次直了直背,没有要接取的意思。他注视着安。见他白晳的脖子高高仰起,因为吞咽红色的液体而韵律颤动。
“你,是男人!”
不可否认,一个喉结,带给仁次的意外多么强烈。粗野的五官纠结成团,压抑的心绪促使他拿起酒杯,豪饮下肚。
“真TM见鬼!晃次居然瞒着我们,和一个男人同居!”
仁次拿过酒瓶,给自己倒酒。因为愤怒,红色的液体满满溢出。
“该死的!”
他破口大骂。酒瓶被重重敲到一边。
安起身,移到仁次旁。关切地伸手想安抚他。指尖触到对方手背的瞬间,被厌恶地甩开。
怔到的安,脸颊掠过局促。从桌下的抽屉拿出烟,抿在唇瓣,云雾起来。
他是第二次见到仁次。第一次是两年前。

在金碧辉煌的庆功宴厅。晃次在放满蔷薇的演讲台上致谢祝词,并介绍安给朋友、同仁认识。仁次和他的母亲出乎意料地现身。这个发髻高挽、抹着香水、穿着高贵的女人,用强硬的口吻与自己的长子交谈。
安被冷落一旁。虽然在场的很多人向他礼貌微笑,却仍然无法融入。不仅仅是因为女式高领毛衣下他原本男人的身体。更有不能跨越的沟通障碍。
“你就是晃次的女朋友?”安还记得仁次对他说的第一句话,“我是仁次。他的双胞胎弟弟。”
“你喜欢独处?”仁次的第二句话,也记起来,“没见你和别人交谈。性格挺孤僻的。”
安向仁次笑笑。转身离去。却被仁次硬生生地阻挡:“我都自报家门了。你是不是也该礼貌地回一句?”
“仁次!”
晃次的喝斥让全厅的人都注目起围堆的三人。
“他是安安。是你未来的嫂子。给我放尊重点!”
“该放尊重的应该是你!居然要娶一个哑巴为妻?司马家的脸都给你丟尽了!”
晃次的母亲用尖锐的声音教训他。鄙夷的目光扫过安。安的心像被划了道口子,不停地往外淌血。
他飞奔着逃离,因为无视红绿灯的切换,险些被车撞倒。
惊慌中。晃次从身后拥他入怀。下颌摩梭着安柔软的发丝。不断地呢喃复称。安心疼地环抱他,大滴的眼泪湿润了脸和衣服。

安的思绪被抽回。烟被燃得快烧到唇。他匆忙捏落,起身抖掉在胸口的灰。
“胸部是假的吧。想唬弄我才塞上的?”仁次拿着酒杯,颤颤地走到安跟前,“在屋口的时候,我还真没仔细看。”
安无奈地笑。用手掂了掂洗完澡放入的胸罩。摇摇头。
是他的面容太过精致,导致的幻觉吗?仁次感到近距离看安时,胸膛里的心脏跳得快要蹦出。
“别再对着我笑!你个骗子!我不是晃次!他已经死了!”
他对着安咆哮。酒杯掷落在地,甘甜的液体顺着木板的纹理,散成了蔷薇。
安努力地比划手势,想让他冷静。却被仁次反钳双手。
“乱七八糟的,你比个毛!我看不懂!也不想看!”
安被推向一边,身体倾落的时候,额头撞到桌角。红瘀一块。他忍痛站起身,看见仁次的脸涨得通红,使劲地笑。安恼怒地上去拎住仁次的衣服,挥拳而去。
“安安。”
拳头贴面的刹那,仁次开口唤了一声。安被怔得无法继续。
相同的面容,异样的灵魂。晃次。你的仁次到底为什么而来?
安动唇。在心底喃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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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V.6]常住居民II

    发表于 2013-1-17 23:49:36 | 显示全部楼层
    写得到是很好  只是耽美的我一般都不看的……哎哟  不过论坛似乎有不少人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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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3-1-18 11:50:28 | 显示全部楼层
    无心幻梦 发表于 2013-1-17 23:49
    写得到是很好  只是耽美的我一般都不看的……哎哟  不过论坛似乎有不少人喜欢

    谢谢无心的鼓励。
    很希望有人会喜欢这些文字。
    我的初衷便是如此。

    该用户从未签到

     楼主| 发表于 2013-1-18 21:36:41 | 显示全部楼层
    2.男人间的抗争
    整个午后,天空都在下雨。安靠在屋檐的房柱上,静谧仰望。
    水滴溅在瓦片上,清脆作响。又顺着槽痕落下,融到地上,变成滋润万物的养料。
    安摊开手掌,接了几滴。凉凉的让他感到舒服。
    仁次从纱门探出身。看见安的侧影。白色T恤和蓝色牛仔裤让他看起来清秀孤丽。仁次的心像被扯了一下,停顿几秒。想起上午醉酒后的失态,胃和头难受的要命。
    “你,有药吗……”他问。
    安的手微微一颤。他转过脸。见仁次纠结着五官,压着肚子,挤着笑。
    他毕竟是晃次的弟弟……
    安点点头。比划手指,示意仁次跟他进屋。
    擦身而过的瞬间,仁次羞愧地不敢看安。他懊丧地责怪自己的失控,后悔不该去碰那该死的酒。
    不知为何,车祸后,他再也不能沾上一口,违者必醉。
    很快。安从急救箱里找到暖胃的药。又倒了温水递给仁次。
    “谢谢。”
    仁次接过,一口而尽。
    安皱起眉。重重地敲了记桌面。仁次疑惑地看他:“什么……”
    叹了口气,安从桌屉拿出一叠小本和笔,快速地掠上一行字。
    “慢点。这不是酒!”
    仁次尴尬地笑。握杯的手紧了紧。
    “上午的事。很抱歉。喝醉酒的我就昰个疯子。希望你可以谅解。”
    道歉。让安不知所措。没有人会承认自己是疯子。哪怕是在求得对方谅解,也很少有人这样作贱自己。
    安撩撩额前的发丝,笑着摇头。
    “你的头……”
    在晃眼的瞬间,仁次看到安头上的红瘀。想起自己粗鲁的举动,不禁从椅子上站起来,俯身向前,与安只隔一拳。
    “好像很严重……要不然去医院吧?”
    安摇摇头。因为太过离近,气氛变得朦胧。不敢直视咫尺的脸,安后移了一寸,身体失去重心,从椅子上摔落下去。
    仁次腾上桌子,伸手攥上安的衣领,将他拉到眼前。
    四目相对。安眼里的仁次和脑里晃次的脸重叠。他惊慌地推开仁次,转身倒水。却因为抖动的手,无法提杯。
    安难过地低下头,觉得胸膛都积满了水,压着心,不能呼吸。
    身后的仁次,从桌上下来。心,蹦跳得厉害。他害怕地用手压了压。
    怎么?真TM有病了……
    思绪杂乱的时候,安递来了水杯。仁次稳稳地接过,再次与安相视而坐。
    “这次来,有什么事?”
    安在纸上写了心中的疑问,等待仁次的答案。
    “虽然很冒昧,但还是希望你能尽快搬离这里。”
    仁次的话让安并不感到意外。从失去晃次的那天起,安便明白自己与这座屋子的缘分不会太长。那个女人岂会坐视不理……
    “我,不搬。”
    安在纸上刚劲地写上这些字。因为太过用力,铅芯断裂。他笑着自嘲,拿出美工刀,细细地削。
    “晃次已经不在。留在这里还有什么意义……”仁次试图再次劝慰,“至于你今后的生活……会给你补偿。你不用担心。”
    仁次很紧张。因为说了谎。母亲让他来这,从未提过补偿一事。她只想把安轰走,无论用什么方法。
    仁次不想激烈地对待安。这个长得像女人一样婉约俊秀的男人,是他过世的大哥在临终前唯一的牵挂。
    安。用手在仁次面前晃了晃。他感到诧异,仁次看来心事重重,总在沉思。
    对他们来说,自己的存在究竟意味着什么?是无法忘却的耻辱还是不能触碰的伤疤?
    用手指了指刚写的字。安示意仁次,自己不会退缩,无法更改既定的想法。
    坚决的黑色眸子。如同大海深处的某地,不曾被阳光照射,令万物生畏。
    仁次别过脸。他不懂,为何面前的这个男人如此固执。
    不过是一处呆人的地方。有了补偿款,哪里不是家……
    “我保证。你离了这里,得到的住处将比这里大一倍!”
    安略略皱了下眉。仁次的话让他感到厌恶。和当初,恐吓他离开老屋不同。这次,那女人出的是“糖衣炮弹”。
    人。上过一次当,也不长记性的便是猪了。
    “搬,也可以。”
    安在纸上写上这几个字。看到仁次面露喜色时,又补上了一些。
    “若晃次来和我说。”
    “安!你……”仁次被燃得快炸了毛,“不要太过份!”
    安笑了起来。仁次虽然与晃次生得相像,却缺乏耐性。很多时候,话不入耳,他就急躁,一副上窜下跳的猴样。也对,粗犷的轮廓与灵长类动物太相配。
    “笑,笑什么……”
    意识到了失态,仁次很是不自在。面前一脸笑意春风的安,看上去是在轻视。或许还与晃次做了比较。仁次感觉沮丧,与大哥相比他的确自叹不如。可是,晃次已经不复存在了。仁次不愿自己与一个死人对比。在他看来,毫无意义。
    收了笑的安起身相离。他不想继续谈话。在他看来,也毫无意义。
    “站住!”仁次追上来,拉住安的手,“今天不把话说清楚,你就别想走!”
    安终于知道,仁次的清醒与醉酒是没有分别的。他仰头叹了口气,满是疲惫。
    摇摇被握的手,示意仁次不要继续幼稚的举动。
    “想让我放了你?好啊。答应我的条件就行!”
    仁次的挑衅让安愤怒到了极致。他不懂,为何自己无法言语就不能获得被爱的权利?为何自己无法言语就必须最后一无所有?难道,自己与他们的差距真就有天渊之别?注定受人欺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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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3-1-18 21:40:36 | 显示全部楼层
    3.突然暧昧
    挥起另一只手,安朝仁次脸上打去。触碰的瞬间,他看到仁次惊讶的眼。和晃次一样的眼,小小的,如同夏夜天空中的远星,璨灿夺目。
    安惊觉地收力,拳头划过面庞,带了下鼻尖,向空荡的两人中间打去。最后,停在被握紧的手旁。
    “你……敢打我!”仁次恍然觉醒,叫嚣着,将打他的手一并而握,“再打下试试?”
    安自嘲自己的一念之仁。他摆动身体,希望可以挣脱被钳的双手。
    “力气还不小。在我哥的身下你也是这样扭动的?”
    话刚出口,仁次便有了悔意。安震惊到崩溃的眼神,让他无地自容。松开手,安重重地跪坐到地上。低头的瞬间,浓密的短发垂落,遮住安的双眸。
    仁次站在跟前,不知所措。他承认在知道安是男人时有被欺骗的感觉。然而,就在刚才。当他在屋檐下找到安时,安孤独的侧影让他心生哀念。
    安。你对晃次的情,有多真?有多深?
    鬼使神差,仁次伸出手,抚上安柔软的发丝。指尖传来的触感,让他懊丧的心温暖起来。
    “安。”仁次深沉的音质,也变得温柔,“对不起。我又变了一回疯子。”
    打落仁次的手,安起身相离。转脸的刹那,仁次看见安湿润躲闪的双眼。自责地紧了紧双拳,做出了一个决定。
    “不管你愿不愿意。我从今天起就住这里了!”
    安惊诧地停驻脚步。看来,他不达目的,绝不罢休……
    “反正,我就这么着了,你看着办吧。”
    见安没有动静,仁次又加述了一句。
    终于。仁次看见安转过身。无悲无喜地看他。明亮的大眼,因为有泪水浸润,像西饼店做得剔透的果冻布丁。很可爱,又诱人。
    真TM疯了……
    仁次从桌上拿起水杯,一口而尽。吞咽的时候,他感到这些液体都流进了胸膛。压迫着忐忑的心,无法呼吸。
    “咳……”
    因为过于快速,他被呛得巨烈。
    “看,看什么……”在发现安一直注视自己后,仁次别过脸。
    安无奈地在心底叹息。哪怕再相像,面前的这个男人也不及晃次的一半。留下来,是为了随时监视?还是随性嘲讽?
    用手敲击桌面。看仁次疑惑而望。安伸手,用纤长的指,在空中笔划。如同天落的雨,跳跃得性感柔美。
    抚过身体会是怎样的触感……
    仁次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却仍故作镇定:“我不懂这些。你还是用写,来得方便。”
    安不理他。用手划落最后的语言,自顾走开。
    “你还没告诉我睡哪!”
    仁次害怕和上午一样,被随便按在客厅的地板休息。家里柔软的水床才是他该享受的待遇。
    然而。时间流逝,空旷的大厅,只剩仁次一人。最终。他死心往角落的沙发上一躺。
    仁次清楚,根据法律,晃次的这间带园平屋,可以由伴侣一方继承。但事实,安是个男人,无法与晃次注册结婚,不存在房产继承权。而自己与母亲,做为直系亲属,有着无可辩驳的过继权。
    若自己硬夺,这里随时都能摆满水床。可是,安又该如何……
    留在这里。与安熟络,软硬兼施。让他自动放弃,采纳自己的建议,才是最好的解决办法。

    安在房里。仰面躺在柔软的床上。天花板的旋转吊灯,让他有虚空的感觉。门外消停的男子声音,在告诉他,糟糕的一天终于过去。他苦笑,目光随着身体的侧翻停驻在挂墙的一幅肖像画上。
    告诉我,晃次。我该怎么办……
    对着画,在心底喃喃。无法言语,没有答覆。安将身体蜷缩一团,难过地抽泣。

    半空里。仁次忍受不住空腹的煎熬,走到厨房找食。翻腾良久,依然无所而获。他很诧异,不明白安一个人究竟是如何填饱肚子。
    一记关门,让他惊地竖起皮毛。他定定神,向未有光照的一角看去。
    安从黑喑中出现。见仁次胆颤的模样,如同一只被欺负的猴子。安窃喜地从仁次身旁走过,从冰箱里拿出大量冰块,装在纱布里。
    “你这是做什么?”
    仁次跟着安回到客厅。见他点燃烟,云雾地吐了几口,又将纱布按到了额头的红瘀。
    “肿起来了?”
    仁次关切的眼神,让安在理与不理间徘徊。
    “回句话都不肯?这么恨我?不是已经向你道歉了吗?”
    仁次脸上一闪而过的哀莫,让安脑里浮现晃次的影子。这一生与他最亲密的人,在床上被他拒绝欲望时,也是这般模样。安称它为惆怅的撒娇。
    好想再被他渴求一次……
    心不在焉。指尖被燃烧的烟头烫得生疼。甩手的瞬间。仁次靠了上去。将它握在掌中,轻轻地吹。
    一刹。四周静谧得只能听到自己的呼吸声。安看着仁次嘟起的唇,心化成了海。
    原谅他吧。晃次在这世上,另一个相同容貌的化身……
    安伸出另一只手,在仁次手臂上拍了拍。又缩了被握的手,示意他可以不用继续。
    仁次松手的瞬间,心好像向下落了几寸。那种真实又柔软的指尖触感,让他流连。看着安对自己微笑,在纸上写上“谢谢”。仁次第一次觉得面前的这个男人比女人更具诱惑。
    饿空的肚子响起长长的拖尾音。仁次羞愧地飘移眼神。逗得安笑得顾不上敷冰。匆匆起身。
    “冰袋不凉了?”仁次问。
    安摇摇头。想了几秒。指指厨房,摸摸肚子,做个吃饭的手式。
    “你是说,给我煮东西吃?”
    安竖起大拇指,示意仁次猜得对。
    “来的路上,我也学过一点……”仁次比了下手式,“一点点,一点点而已。”
    安笑着甩甩手,比划了一下,纠正仁次的手语。转身走进厨房。仁次好奇地跟在后面,想知道食物究竟藏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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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3-1-19 21:07:05 | 显示全部楼层
    4.深夜的缓和
    安搬开靠墙的木箱,从露出的一扇脑袋大小的门里拿出两个鸡蛋。
    “这,太NB了吧!”
    仁次新奇地歪下脑袋向门里瞅。满满都是稻草,混着鸡粪气,让他作呕。
    “你在这养活鸡?”迅捷地关上门,仁次跳到安身旁。
    安笑了笑。把鸡蛋打在玻璃碗里。熟练地切过胡萝卜丁和香葱。放一起,细细搅拌。见仁次目不转睛地端详,安递上从橱屉里拿出的筷子和圆碟。
    仁次莫名地接过,想启口而问。却被安推着来到客厅。俯身。安在桌上敲了敲。仁次恍然大悟。
    “Ok!”仁次握住安敲击的手,“那我就坐着等吃了。”
    安尴尬地低眉点头。仁次宽大温暖的手掌,让他想念起晃次的拥抱。情不自禁,他将另一只手抚上。
    仁次诧异地看着。连呼吸都变得沉重。安触过的手背,酥软得像爱人在亲吻。紧了紧拳,仁次一把将安抱进怀里。
    这就是拥着他的感觉吗……
    仁次将下颌抵在安的发上。发间的清香让他沉迷。轻轻地摩擦,仁次感到从未有过舒畅。
    安很久没有被如此深情地拥抱。这样温暖的触感,自从晃次不在后,就只能在梦里体会。他贪婪的享受,将头向久违的胸膛探近。
    “晃次。”
    安在心底轻喃。环抱对方的手,顺着心意,在衣服上写这两个字。
    仁次的心被锤子狠狠地扎了一下。他推开安。唇角勾起不羁的笑:“真是活见鬼。”
    仁次的不屑让安醒悟过来。
    这是在做什么?他不是晃次,他是仁次!
    安为自己的轻浮懊丧。不敢正视面前男子。他转身来到厨房,继续未完的事。

    寂静的空间中。仁次坐在桌前。用筷子轻敲圆碟,发出的清脆声,让他想起与安的初次邂逅。
    被母亲毫无保留地数落。仁次看见安惨白了脸,哭着跑了出去。因为过于急躁,穿越宾客时,他打翻了侍应生端着的酒瓶。掉落的瞬间,发出了刺耳的爆破声,透明的玻璃碎片混合着红色的液体,哀默一地。
    自己的心似乎被触动了。那双带着忧郁、泪眼婆娑的眼,在过后很长的一段时间里,都会被无意想起。
    “靠!”
    仁次烦躁地将筷子一扔,正好掷到安递过食物的手。
    “要不要紧?”
    仁次去拉安的手,因为想到先前的不快,最后只紧了紧拳。
    安笑着摇头。搓了几下手背,示意没有大碍。又夹了大把的食物放到圆碟里。做吃饭的手式。
    “这是蛋粆饭吧?”
    仁次往嘴里塞了一口。感觉又糯又鲜,很不错。他竖起大拇指,表示称赞。
    打了个“谢谢”。安点了支烟,走到房外。坐在下午相同的位置上仰头而望。烟端的桔色小火,在他指尖跳跃。他似乎比午后更为孤寂。
    仁次很快便将眼前的食物吃个干净。他知道安在屋檐下静思。不愿去打扰,害怕再做回晃次。收拾完一切,他躺在沙发上继续睡眠。

    翌日。仁次醒来,发现身上多了条簿毯。他低头在鼻端嗅嗅。发觉一股子的烟味。
    果然。是他用过的。这个男人简直是个烟佬。与清秀单纯的外貌,格格不入。
    在桌前发现纸条。上面有安留下的字迹。
    有事。
    出去一下。
    中午便回。
    食物放在冰箱。
    用微波炉一热即可食用。
    安。
    “字,写得还挺不错。”
    仁次勾起唇角,笑了笑。抱着簿毯重回梦乡。

    安戴着浅蓝色布帽,出现在一家咖啡厅前。他斜身向侧墙的落地玻璃窗探了探。看见一个温润的男子坐在藤蔓编的椅子上向自己招手。安笑着回应,走进里面。
    “安。你真是太准时了。”男子站着迎接安,又露出手腕上的表,指指,“不早不晚。正好九点。”
    安轻碰了下男子的手。示意他小声点,不要打扰到周围的人。
    “Sorry。太久没见你,激动了。”
    安笑了起来。摆摆手。用修长的手指快速地打起手语。
    “我没开玩笑。这几天,我特别想你……”男子认真地说着。一双眸紧盯着安面容的变化。在发觉安紧绷起唇角时,他嘻笑起来,“我是说特别想你的文稿。你都误会到哪去了……”
    安白了他一眼。从随身的文件包里取出一叠纸,递给对坐的男子。
    系着黑领结的侍应生走近安身边。恭敬地颔首,问安想点些什么。安刚想伸手去指饮品单上的明文,阅稿的男子抢了先。
    “请给这位先生一杯Blue Mountain Coffee。Thank you。”
    侍应生礼貌地离开。安。哭笑不得。他不知自己何时起有了这样一个贴心的翻译。他凑身上前,一脸无奈地向男子笔划。
    “你得相信我。我不仅懂你的手语,也懂你的心。”
    男子眼中闪烁光芒。让安觉得快把自己熔化。别过脸,点上支烟。安看着窗外来往的人群。
    “写得比初稿有看头。就是……”
    男子的话令安回转眼眸。他有些紧张,夹烟的手微微颤抖。看着对方手里的厚厚文稿。安感到无比渺茫。
    埋头重写了四个月。看来还是通不过。白费了人生时节,注定成空……
    “你知道我想说什么?”男子端起咖啡杯,惬意一口,眼神却始终注视着安,“你什么都好。就是太爱抽烟……少抽点,对身体不好……”
    安舒了口气。双手作着手语,抗议对方的故弄玄虚。碰到侍应生递来的杯子,泼了一身。
    “对不起。对不起……”侍应生紧张到手忙脚乱。
    安笑着摇头。示意对方不用害怕。
    “没关系。他是出了名的好好先生。不会投诉你。”对坐的男子绕到侍应生旁,“快下去吧。这么多人瞧着,影响不好。”
    对方感激地致歉。转身离开。剩下堆笑的男子还在不遗余力地擦拭安衣服上的咖啡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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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3-1-19 21:07:48 | 显示全部楼层
    5.安与秦络
    面前的男子动作轻柔,笑靥如玉。看到安鼻尖的褐色水渍,他探身向前,伸手而拭。
    安惊诧地抬手去挡。用力过猛,帽子被掀到桌上。
    “你的头,怎么回事?”
    过于亲近的距离,让安感到压抑。他戴上帽,起身,比着手语道别。
    “等等……”
    男子将文稿塞进包里,匆匆去追。熙攘的人群中,他恍然辨不清安离去的方向。拿出手机,快速在联系栏里找到让他忐忑的名字。
    “安。我很担心你。不要躲我,好吗?”
    短信发了出去。男子在原地等待。来往的人,模糊了视线,让他想起了与安的初遇。

    蔷薇花开的季节,属于恋爱的人们。不论晴雨,连空气都有了醉人的芳香。
    男子坐在喜欢的咖啡厅里,等待约见的作家。他心情不错,因为懂星象的同事说,今年会遇到心动的恋人。他惬意地喝着咖啡,手上翻阅作家的资料。
    感觉诧异。这个只在网络写过几篇文的二十三岁大学生,为何可以得到公司高层的照顾?没有个人近照,没有家庭住址。一张粘贴在档案上的模糊侧面照,是在嘲讽自己的能力与智商吗?
    好大的派头。好強的后台……
    桌子被轻敲了一下。男子懊恼地抬起头,看见一张天使的脸。
    一头碎发,身着休闲的男孩带着笑,向自己点头。
    心,跳得好快。男子刚想启口而问,天使的身后出现一个高大挺拔的男人,伸手向他致歉。
    “不好意思。我们来晚了。让您久等。”
    “你们是?”
    “我是晃次。这位是安。”
    原来他便是自己约定见面的作家。干净清秀,是副读书人的样。只是,他原来是个男人……
    “因为某些原因,用了女人的身份。希望不会给您带来不必要的困惑。也希望你保守秘密。”
    晃次看出了男子的心思。他抓过安的手,轻揉着。配合着铿锵有力地回答,像在宣示一切都是因为安。一切都在掌控中。
    男子自嘲地笑笑。为了让一个同性男友不受歧视而改用女人的身份,是否太近荒唐?他想到之前Boss的提醒。让他守口如瓶。让他不问私事。原来指的是安的性向问题……
    男子诚恳地点点头。对他而言,闲事还是莫管为妙。
    “两位好。我是秦络。是负责安先生新书跟进的MG公司责编。”他匆匆与晃次一握,悬手在安面前,“当然,也是先生您的后期书稿编辑。”
    安颔首相迎。两手相触的瞬间,秦络的心跳得更加巨烈。他平复着,将安的一举一动印在脑里。
    羡慕晃次。羡慕到嫉妒的地步……

    秦络的短信铃响了起来。他急切地打开,看见安的消息。
    “我在你身后。”
    秦络猛地转身。相隔一人的间距。安就站在那里。静谧的脸,忧郁的眼。让秦络纠心地想一把抱住他。
    “去小树林吧?”
    还是没有这样强大的勇气,去遵循心底最真实地想法。秦络压抑自己,笑着对安说。
    安点点头。跟在秦络身后。绕过咖啡厅的后墙。走上一小段泥路。置身在绿色的大自然中。
    “这里,还是老样子。安,你看那边几棵树。是不是一年前的小苗?”
    安顺着秦络手指的方向看去。的确。是彼年的那几株小苗。如今也已一人多高,郁郁葱葱。
    “时间过得可真快。”秦络在草丛里坐下,抬头看站立的安,“认识你,已近五年。从男孩到男人。你变得太多……”
    安摇摇头。打着手语在他身旁坐下。
    “你不承认?”秦络无奈地看向远方,“安。不要自欺欺人。自从晃次过世后,我从未见你真心笑过。”
    “请你的心不要随晃次远走。不要做伤害自己的事。不要让我为你忧心……”
    秦络没有转头看安。他害怕再多看一眼,心就舍不得放安离开。
    安看着近在咫尺的秦络。看他的眉宇间捎上不曾有过的忧郁。安感到无比歉意。这个一直在身旁鼓励自己走出阴影、重新开始生活的男人是多么真诚。
    “下月底,我就要离开这里了。”
    秦络的话让安感到突然。他比着手式质问秦络原因。却换来对方的沉默。安无奈地低下头,发现双眼涨得难受。
    都要离我而去了吗?晃次是,你也是吗……
    “放心。在离开前,我会将你的新书编辑完成。”
    秦络站起身。看见安将头蜷缩在双膝间。黑色的碎发在阳光下镀上一层浅浅的金色。他情不自禁地想要伸手触抚,却因为安的抬头,放弃了。
    “你……哭了吗?为什么?”
    安点点。伸出纤长的手指在空中比划。秦络的眼,死死地盯着。由兴奋到哀默。
    “呵呵。舍不得我这个朋友?”秦络晃动着脚步,自嘲地笑笑,“也是。都做了五年朋友了,道别确实不易……我还有约,先走一步。”
    秦络明白。如果再在安面前耽搁一秒,自己也会和安一样,哭成泪人。只是,安哭的是友情。自己哭的又是什么?
    罢了。爱,不过是一场盛大的幻觉。

    秦络走后。安一个人坐在原地。静静看着远方。那边的几棵小树,是一年前安与秦络种下的。
    “Honey安。你要像我们种下的小苗一样。焕发生机,勃勃向上。”
    安还记得当时秦络对他的鼓励。这个从大学毕业就开始接触的男人,曾经给安带来巨大的支持和帮助。
    如果不是先遇到晃次,自己是否会选择秦络?
    安被冒出的想法吓了一跳。他点上烟,吸了几口。又伸手支上额头,不料传来一阵巨痛。才发现被磕得地方肿得异常厉害。想起始作俑者,安心里燃起一股无名大火。
    若不是晃次的弟弟,自己非和他生死一拼!
    猛吸了几口,安捏掉小半的烟,起身离开。他决定去趟医院,好好处理一下伤口。至于午饭,仁次有手有脚,应该可以自己搞定。
    安越行越远。身后的那片树林,那几棵小树。在蔷薇花开的季节里,向安告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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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3-1-19 21:08:27 | 显示全部楼层
    6.肌肤之亲
    仁次很窝火。他不明白为何安到了午餐时间还不出现!墙上的钟,不停向前移动。滴嗒声让仁次急躁。
    从微波炉取出加热后的米饭。因为心不在焉而被烫到手。仁次火大地将它砸在地上。米饭里露出的黄色蛋卷让他又后悔不已。
    自己这是多么愚蠢!居然因为他没有遵守纸上的承诺而忐忑不安!他是个成年人,虽然无法言语,却也不会迷路走失。这份劳心,赶紧踩在脚下,稀巴烂才好!
    仁次用手揉揉太阳穴,无奈将米饭搬进垃圾袋。穿过花园时,听到扑闪的声音。他循迹上去,看见两只母鸡在草丛里悠哉。
    仁次大笑起来。
    “这是奖励。”他把垃圾袋铺开,“感谢你们生出美味的蛋。”

    安从医院出来。额角的肿包被缠上纱布。在旁边的便利店买了盒烟,安从容地走在街上。
    下午的阳光很好。温暖地照耀世间万物。安很享受。因为赶稿,已经长久没有这样惬意。他绕道去了街心公园。
    在长椅上看男男女女、老老少少顾自做着事,喜怒哀乐尽收眼底。安有一品百味的感觉。点上烟,一坐就是四个小时。
    快到家的时候,安才记起自己应该去趟超市。他远远张望了一眼,发现家里没有灯亮的痕迹。
    难道他还在睡?整整一天……
    叹了口气,安有些自嘲。
    自己这是在期许什么?真是幼稚……
    在超市买了几样时令菜。安打算去付款。身边擦肩的女人打着手机,声音响亮地寻问对方喜欢什么颜色的内裤。安低眉笑了笑,忽然想起仁次没有换洗的衣裤。只好再次折回。
    安并不清楚仁次的穿衣尺码。凭着印象,觉得与晃次相当。东看西瞧,精心挑拣了几件,安满意地勾上唇角的笑。

    回到家,灯光亮起的瞬间,安看见仁次垂头坐在地上。放下大包小袋,安走上前去。
    “哈哈……你TMD回来啦!”仁次像获得某种感应,晃了下脑,“来来来……陪我再喝上一瓶!”
    看着满地东倒西歪的酒瓶。安皱上眉,十分不快。他无法理解一个自称喝酒必醉的男人,怎么会发疯似的饮下这许多?他按下怒火,转身离开。却被仁次使劲攥了双腿,跌躺在地!
    到底在做什么!
    安在心中吶喊。一侧的手臂因为承受冲撞的力量而疼痛难当。他艰难的支起上身,却看见仁次匍匐着攀来。
    “胆子挺大!敢不打招呼就走!你以为你是……谁……把你给打了!”
    仁次发现安额头的纱包,兴奋地大叫起来!安觉得好可笑,厌恶地挡下仁次伸来的手。
    “怎么?摸都摸不得?哈……哈哈……”
    仁次很醉,也很难受。却敌不过在看见安冷漠表情后纠心。那是从来都不曾有过的惆怅。自己的喜怒仿佛都被这个男人控制了。这是什么情况……
    安看见仁次在发呆,他翼翼地向后挪着身体。眼前就要脱离仁次的包压。
    “你TM别动!”
    仁次再次攀来,双手禁锢安的肩,将安整个欺在身下。
    安惊恐而羞愧。暧昧的姿势让他担心仁次的醉酒会一发不可收拾。仿着正常人的发音唇形,安想给仁次劝告。
    停下来!仁次,停下来!
    安一遍遍重复。无法达到预想。反而,在仁次眼里,这等同“夏娃的诱惑”。
    “安安……”仁次情不自禁地唤出声,“我的安安……”
    安。震惊地看着仁次。这久违地昵称让他的心软成了水。一滴一滴从双眸流下,在脸颊划成痕。仁次的手抚上,笨拙而轻柔地擦拭。
    “安……安……”
    仁次垂下头,在安额角的纱包上轻轻而吻。安的流海触碰在他的皮肤上,软软柔柔,有醉人的芳香。
    安有错觉。仿佛回到从前。回到有晃次的那些曰子。像着了迷,安的一只手摸上仁次的发丝,不停摩梭。
    仁次全身的血液如同着了火。奋力迸窜。他移唇。吻落在安的眉心、眼眸、鼻尖。最后重重压在那双性感的唇瓣上。
    安。自然地让对方的舌探进口腔。那带着甘涩的酒味的津液在里面弥散。安感觉兴奋,跃动酥软的舌与之纠缠。
    仁次有飞旋的快乐。他喜欢安传来的淡淡烟草味。他低闷一声,手探进T恤下那具光滑的胴体。向上一路抚摸,邂逅胸膛上挺立的坚毅。他一把抓起,在掌中揉搓。
    安有被电流通过的快感。另一只手从仁次后领钻进,指下的紧致肌肤被他捏拿。不觉痛楚,只剩愉悦。
    “我要……”
    仁次挂着丝长的津液对安说。他瞳孔散发出的光亮让安觉醒。
    我在做什么!我到底在做什么!
    安痛苦地在心底问自己。身上,仁次爱欲亢奋的脸让他无地自容。他扭动腰肢,试图摆脱仁次的压制,却适得其反。这样的动律,让仁次的下腹热胀难当。
    “TM我要!靠!”
    仁次如同饥饿到边缘的野兽。在获得食物时,散发毁灭的气息。这让安感到恐惧。他想开口喝斥仁次,却只能无言以对。
    不可以!不可以!住手!
    安努力支起上身,去阻止仁次解自己裤子拉链的手。仁次不为所动。粗鲁地挡开。顾不得上面未解的扣子,仁次奋力一拉,安的裤子被扯下一大半。露出纯白的内裤。
    “真TMD得漂亮……”
    仁次的瞳孔闪烁火焰。他低下头,在上面轻轻一吻。瞬间,里面变得鼓涨。仁次如同找到糖的孩童,抬首咯咯而笑。
    原来自己也可以控制安的情绪!而且如此简单!
    “安安……”仁次再次低头,一口含住。
    “嗯……”
    深入骨髓的快感,在心底泛起呻吟,让安有杀人的冲动!他愤恨、羞耻、绝望,又不得不勇敢面对。眼前这个酷似晃次却完全异与晃次的男人,必须为他幼稚轻佻的行为付出代价!
    一侧受伤的手在抚摸仁次后背的肌肤后,痛楚异常。安忍耐着,握紧攥紧,对着仁次的头,呼哮而去!
    仁次很专注地舔舐与自己同样高傲的坚毅。从安手里打来的力道,正中他的额头。他一阵痛楚。抬首的时候看见安怒到发颤的面庞。酒精在这刻消去大半。
    “安……我……”
    又一记拳头扑面而下。仁次被打落在侧。右眼火辣地睁不开缝。他蜷缩着,抱住头低吟。表情痛苦。
    安踉跄地站起,向房间走去。拖地的裤子让他举步为艰。不小心碰到放在地上的超市袋,包装精美的衣裤掉落出来。
    安看着它,仰头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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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3-1-21 20:32:23 | 显示全部楼层
    7.回忆晃次
    一整夜。安无心睡眠。勉强合上眼,浮现的都是仁次在身上色欲的容颜。他不明白为何仁次三番四次地戏谑自己。
    难道仁次也和那个女人一样,认为晃次的死是自己造成的?他是在报复?是在羞辱?是在逼自己离开……
    “晃次。在生命最终的时刻,你是否有过后悔?后悔与我一起,背叛家人?”
    安看着墙上晃次的画自问。他的思绪飘散出去。像枝尖落下的花瓣在池里圈起涟漪。静默推离……

    晃次生命的最后几天。移植到园里的蔷薇开得很绚烂。安喜欢站在它们面前观赏。那殷红的色彩让他心生温暖。他转头微微而笑,让在身后做画的晃次心潮悸动。
    他放下笔。快步走上去。如同疾起的风,将安挽入胸膛。低头深吻。
    手机铃在这时响起,晃次不情愿地抽身。在看到号码时,蹙了眉。却还是接了起来。
    安记得晃次在说了几次“嗯”后,便挂断了电话。
    “安安。她有事。我得回去一趟。”晃次对安说。
    安点点头,比着手语:“要多久?”
    “大概……七、八天。”晃次抚摸安柔软的发丝,“安安一个人在家,应该可以的吧?”
    安抿抿唇。虽然不舍,却仍然比了个“OK”的手语。

    不到十分钟。晃次收拾好行理向安道别。在离开的刹那,安从身后环抱他。他包住安围在胸前的手,细细摩梭。
    “五天……最多五天我就回来。”
    晃次信誓旦旦,在安的手上吻落印证。安开心地贴合在晃次背部。上下轻柔脸颊,以示同意。

    为什么当时幼稚地赞同你早点回来……
    安点上烟,吐着云雾问自己。受伤的手无力地耷拉着。伤痕累累的心不止一次地后悔。若时光倒流。那日,自己一定不会追出去对晃次撒娇,让他不舍。或许在飘泼大雨的第五天他就不会坚持开车回家。就不会天人永隔,再也不见……
    安开始抽泣。手上的烟被捏成两断,燃烧的烟头触着手,火烫的痛觉让他舒适。

    房外客厅的地板上。仁次的醉酒感已经消散。眼睛产生的阵痛让他异常清醒。
    自己刚才真TM差劲!居然对安做了那样的事!以后要如何面对他?
    仁次懊丧地打开厨房的水龙头,用清水冲洗眼晴。冰凉的触感让他回忆起那个下雨的夜晚,与晃次一起上路的情境。

    雨。在晃次到达医院的那天就一直下着。他开了整整一天的车,神情疲惫。在确认母亲已成功手术后,晃次倒头睡在了医院的长椅上。
    仁次看着大哥的脸,感到震惊。这个只有二十七岁的男人,因为生活与际遇,在短短一年半的时间里沧老了许多。
    “爱情真是一剂毒药。它让你背叛家庭、背弃亲人、背离梦想……大哥。值得吗?”
    仁次无奈地叹口气,将自己的大衣盖在晃次身上。
    “安安……”
    仁次听到晃次的吃语哭笑不得。那个在聚会上见过一面的女人的确让人印象深刻。
    “因为年少时的意外而丧失了语言能力……真是可惜了……”
    仁次轻言自语。字里满是惋怜。

    在随后的几天里,晃次一直在医院陪顾母亲。虽然二人没有过多的言语交流。却也不像以前水火不容。
    “搬回来。和仁次一起打理公司吧。”
    病床上的女子注视自己的长子。虽然口吻命令,却不乏商量的情愫。
    见晃次偏过脸不语。女子咬咬唇:“一个哑巴有什么好?为什么我这么优秀的儿子会被迷成这般模样!我不如心脏病发,死了清静!”
    “妈……”
    一旁的仁次上前安慰。眼神飘向晃次,示意他照顾母亲的情绪。
    “有些事情,你知道我是不会让步。”晃次走到门口,“好好照顾她。我回去了……”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仁次与女子不知所措。
    “追……追他回来!”
    女子颤抖着声音,一脸哀默。好不容易等来的重逢,她决不错过!

    仁次在医院的停车处找到了晃次。他二话不说直接钻入副驾室。
    “你进来做什么?快回去!”
    “你TM别命令我!想做大哥,先把妈照顾好再说!”
    “你!行,爱坐你就坐着!”
    晃次不再理睬仁次。发动汽车,出了医院。行驶在豆大的雨里。
    “真有你的。还真就开回去了!你心里真没有我和妈了?TMD为了个女人至于这样吗!”
    见晃次对自己的话无动于衷。仁次十分窝火。他伸手去夺晃次把控的方向盘。
    过激的行为,让晃次吓出一身冷汗。
    “你想和我同归于尽?”
    “鬼才跟你去死!我答应妈,要带你回去。”
    “回去?”晃次轻蔑一笑,“她和我断决关系,赶我出来的时候可不是这样说的……”
    “还不是你非要和那女人在一起给闹的!”晃次清瘦的脸让仁次不忍,他缓和口气,“大哥……跟我一起回去吧……”
    “仁。”晃次的心被久违的呼唤温暖,“对不起。原谅我吧……”
    仁次被激怒了!自己低三下四的哀求,晃次仍不为所动!他气血冲头,整个上身向晃次扑去。
    “你做什么?住手!快住手!”
    “TM!那女的有什么好!你不能和她一起!你们不能在一起!”
    仁次叫嚣着。手舞足蹈。晃次虽然闪避,却还是被他夺去了方向盘。仁次开心地欢呼,下一秒被晃次压倒在了身下。
    碰撞声呼啸而过。仁次一阵目眩。身体弯曲一团,他无法动弹。感觉头顶有液体流下,带着腥味,沾入他的唇。他惊恐万分。
    “晃次!晃次!”他努力呼唤,试图躬身将身上的晃次推直,却徒劳空空。
    “大哥……”
    “……仁……”
    仁次绝望的呼唤得到了回应。他喜极而泣。
    “不怪你……大哥不怪……你……帮我好好……照顾妈……照顾……他……”
    “她?为什么!这种时候你还记挂她!她有什么好!有什么好!”
    “傻瓜……等你有一天……遇到爱……会知道……会……明白……”
    “大哥!晃次!MD!你给我坚持住!坚持住!求求你!求求你……”
    晃次没撑到救援队来便走了。仁次只是擦破了些皮,满脸的血都是晃次留下的。他站在飘泼的雨中,看那些被撞的七零八落的车体碎片。一口鲜血被呕了出来。倒地的瞬间,他如释重负……

    TM真命硬!想死都死不了!只是割了点撞碎的胃!
    仁次拧上水阀。眨眨眼。没有半分缓解!他一拳打在水槽里,满脸忧伤。若时光倒流。自己一定不会莽撞地去抢那该死的方向盘!是自己害死了晃次!一切都是自己的错……
    好好照顾安是晃次最后的牵挂。在心中应允的,为何从踏入这里的那刻起变了味?我到底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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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3-1-21 20:34:03 | 显示全部楼层
    8.舍不得别离
    安醒来时已近中午。从房间出来,在客厅没有看到仁次的影子。他讥笑自己不合时宜的挂念。
    好笑。为何关心他伤得怎样?一切都是他咎由自取。
    安在心里碎念着,发现超市袋都被堆到了墙角。他叹口气,一样样整理放好。随后出了屋檐。日光,暖洋明媚,贴在脸上感觉舒适。安的心情瞬间高涨,在绿茵的草丛间,找寻某些身影。
    “味道怎么样?我待你俩不错吧?那就多生些蛋犒劳我吧!”
    仁次的声音让安停顿了脚步。他翼翼上前,仁次正蹲着喂食自己养的一对母鸡。一侧的眼睛似乎没事,而另一侧无法清晰而视。
    “与我何干?”
    安动唇,在心底愤慨。手甩过旁边半人高的青柏叶,沙沙作响。仁次转首而看,四目相交的瞬间,一只熊猫眼闪现安的双眸。
    搞笑……
    安。一副前扑后仰,笑意深深的模样。
    “笑什么!还不是你害的……”
    仁次尴尬地起身,向房内走去。经过安的身边,他的心剧烈跳动。他紧紧双拳,头也不抬地一步跨过。如同做了坏事的孩子,心虚地夹腿离开。

    安重新回到客厅时,仁次在厨房做午餐。点支烟,靠在门框上看他。手忙脚乱、锅碗作响是仁次现在的写照。安嗤之以鼻,走上前去。
    “你这样不对!”
    安朝仁次比着手语。抓拿他手上的厨具,熟练地操作起来。
    仁次没有言语,静静立在一旁。不知为何从前一直刚強的个性在昨夜的事后软塌了下来。如今根本不能触目安的脸。心,紧张到了窒息。
    安没有发觉仁次的异样。他全神贯注,对付着手中的食材。想快些完成,然后让仁次离开。
    今天,用过午餐,必须让他离开!一定得离开!

    蛋炒饭的香气让仁次饥饿到了极至!昨日整整一天都没吃饭的他,此刻的模样只能用四字形容――狼吞虎咽!
    安取来纸,在上面书写。当仁次满意地打出饱嗝后,安将它递给仁次。
    餐费五十。
    水电一十。
    床费二十。
    Merlot(五瓶)一千。
    “什,什么东西?这是?”
    仁次诧异地抬头看安。安脸上的冷漠令他焦躁,他感到事态的严重。
    “写这些鬼东西就想赶我走?”仁次把纸揉成一团,甩在地上,“做你的春秋大梦吧!你真……”
    仁次踩了刹车,不再继续下面的脏字。这变故,连他自己都惊吓到了。他极力平复火涨地气焰,有意无意地瞟看安。见安自顾抽着烟,一点答话的意思都无。仁次的心有被水浸泡的难受。
    “你到底想干什么……”仁次颓丧地问。
    “请你离开。”安重复地比划手式。
    “不行。”仁次明白安的意思,心绪惆怅,“我会一住在这里。直到你答应我的条件为止。”
    安激动地跳起来。双手用力地比划手式。因为过于迅速,仁次一点都没明白。安无奈又懊恼,用力重重砸了下桌子,刚好抵在了尖锐的笔尖上。血,滴了下来。
    “别动!别动!”
    仁次快捷地起身,夺过安受伤手,没多想如何,一口便含了上去。
    安举足无措。仁次吸吮的双唇传来暖暖的湿热触感。让安联想起昨晚的事。他羞愧难当,心想要收回,身体却靠了上去。
    自已怎么了?在想些什么啊!
    安恐惧地将另一只手挥上,被仁次生生截断包在掌心。
    “还真想让我当熊猫!”仁次的窝火在清楚看到安手上的窟窿时,完全泄气,“看来我真不是个吉人。来这后,总让你受伤。”
    “对不起。我对昨晚的事很抱歉。”仁次迫使自己正视咫尺的安。对方额头鼓肿的大包让仁次心疼不已,“我会赔付你所有的医药费。也会付清纸上的条款。只是,我不能照你的意思离开这里。因为……”
    仁次的话嘎然而止。他知道再继续便要向安传达自己心底最真实的想法。只是,自己真的准备好告诉他了吗?是否需要再让他经历一遍那些苦痛?真的可以面对他,面对自己了吗?
    安嗅到了猫腻。他注视着仁次脸部任何一个细微的变化。在仁次矛盾的时候,安将手放在了他的胸口。
    仁次震惊地看着安。见他用一只手比划手语。双唇复述同一个词组――告诉我。
    帮我好好照顾他……
    晃次的话浮现。仁次抚上安“听心”的手:“因为答应了晃次要好好照顾你……我害死了他……必须允诺这份遗言……”
    安的双眸瞬间涌满泪水。一直以来他认为是自己的爱害死了晃次。他自责愧疚,用酒精与烟麻木自己。事实却另有蹊跷……
    “告诉我!告诉我!”
    安流下泪对着仁次比划。贴在仁次胸口的手扯揉衣服,不住颤动。仁次的心纠结着痛。他一挽安的腰,将他拥进怀里。用脸轻摩安的发丝,仁次一字一句将那天的情境复述予安。

    安依然记得,自己在太平间看到晃次的画面。崩溃到不能行走他,在秦络的搀扶下抚触晃次的脸,冰冷的感觉让他绝望。安对着晃次怒吼,握拳一遍遍打在晃次身上。一旁的工作人员上前制止,秦络也环抱他拖到一边。安哭红眼,像洪水般嘶嚎,在下一秒被进来的人掌掴。
    “是你!害死了他!你个害人精,还我儿子!还我儿子!”
    女人的悲恸让安静下心来。她是晃次的母亲,憔悴的面容没了浮华,像秋末的孤花,随风而逝……
    “是你害死了我儿子……我儿子……我的晃次……”

    那些话,如同泥下的根,扎在安的心,越来越深、越来越重……
    直到这一刻。从仁次口中了解真相,安依然缓不平心绪。
    “对不起。是我的错。对不起……”
    一直萦绕的秘密终于有了归宿。仁次将拥安的双臂紧了紧,似乎只有如此,才能填满心中的愧疚。
    温暖的气息扑在安的耳根,安感觉心意摇晃。他害怕着,脱离仁次的怀抱,在纸上写字。
    “晃次不会怪你。我也不会。谢谢你有勇气把真相告诉我。明天你就离开吧。”
    “你还是想让我离开……”仁次紧了紧牙关,“我走很容易。只是我不能保证下次来的人,有我这般礼貌。”
    礼貌?真是天大的笑话!不过,亦是实话。那女人下次派来的人,一定比仁次更难缠……
    安点上烟。吸了一口又吐了出去。
    “我会好好照顾自己。为了晃次。为了你。”
    为了我!难道……
    纸上的字,让仁次沸腾。他柔和了脸上的表情,注视着安,等待下文。安意识到言语的冒失,抱歉地摇摇手。
    “为了你对晃次的允诺。我不会退缩。不论你的母亲使什么手段,我都不会离开这里。”
    清秀的安写下的每个字都铿锵有力,这让仁次刮目相看。
    原来,他也会倔强。自己已然没有理由再留在这里……
    “好。我走。就明天……”
    仁次的心瞬间变得空荡。他抛下话,起身走了出去。看到远处墙上的蔷薇,他难过地流下眼泪。
    TM!自己什么时候起这么在乎他?这么舍不得他?这么嫉妒他心里的那个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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