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梳妆的女人 第十一章 消失的2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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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4-12-1 21:45:43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本帖最后由 西云哥哥 于 2015-1-15 10:10 编辑

第十一章            消失的213
         夜,洛阳城的夜,这是一个很平常的夜晚。黄师傅驾着213路公交车,行驶在路上,一想着还有30分钟就到达终点站,就可以回去陪老婆和孩子,心里那个美呀,忍不住吹起了口哨。这是他今天跑的最后一趟车。

        213路公交车,是从洛阳东站到终点站洛水西站,中间要经过25个站,其中有5个站比较特别,是新的开发区。本来开发的不错,后来,据说是因为项目有纠纷,停工了。现在,那个开发区,草长的比人还高。白天都没几个人走这里,夜里就更吓人了。好在还剩下几栋房子孤零零的摆在哪里,在每个寂静的夜晚,发出点点的光,陪伴着它们的,还有蟋蟀在草丛中唱着荒凉的情歌。路灯呢,因为最近下雨,泡水,黑了,还没有修好。所以,本来人就少走的地方,最近这一带就更没几个人敢走了。人少,这一带愈发显得冷清了。今晚,雨停了,只是雾气有点大,视线前后不过10米。黄师傅的车,发出两道光柱,像是黑夜里发光的怪兽,挥舞着发光的触角不断的深深的往前探,然后奋力地嘶叫着轰轰隆隆前行。

         广发静静的坐在车上,看着窗外飞快闪过的树木,心中若有所思。 “爸,你在想什么?”看着一直失神的广发,坐在身后的德英忍不住问了句。广发回过头:“恩,我在想,现在粮油店确实是赚了点钱。但,只是赚个差价,如果连大米加工费也赚,这样,我们就从加工到销售都做了,生意就大了。”德英高兴的说:“恩,出门的时候,我琢磨着就是这个事情。”广发继续说:“是。我有个朋友在这边,做地皮生意的,说新开发区地皮太便宜了,约了我好几次。一开始,我并不怎么在意,后来还是经不住他再三介绍,心动了,决定过来实地看看。”德英身子往前探了探:“恩,如果地皮确实便宜,我们买下,盖间厂房,然后加工大米,是吧?”广发点点头,心里很高兴:“这么多年过去了,德英总算长大成人了,20岁出头,身体精壮。”本来广发计划是自己过来,结果,出门的时候,德英说了句‘一起吧’,广发也没有多说什么:“毕竟德英也需要锻炼嘛。而且,一个人出远门,也确实不安全,从县城到洛阳,还是有点距离的,更何况是晚上呢?”

         “爸,前方怎么黑黑的?”德英疑惑的问,顺手指了指。“哦,那里就是新开发区了。我朋友就在那买的地皮。等下我们在上山站下车。”广发答应着。正说着,公交车报站了:“车开了,请您扶好坐好,前方站是,上山站,需下车的乘客请做好下车准备,携带好您的行李物品,请您往后门走。”


          准备到站了,德英站了起来:“爸,你扶好,慢点,站起来。”突然身体不由自主的前倾,习惯性的喊出来:“啊,爸!小心!~~~”

       “吱~~~!”伴随着尖锐的刹车声,广发差点摔倒了,还好,有德英在后面扶了下。“他……”德英正要发火,说司机不会开车,哪里知道,黄师傅先探出头去骂了起来:“他妈的!小鬼!想死吗?突然窜出来!没看见有车吗?!”德英顺着骂声看过去,确实是一个小朋友,穿红色马甲的小朋友,发出一阵笑声,感觉像兴灾乐祸似的,嗖的一下窜到草丛里去了。“呸,真晦气!差点就撞上了!”黄师傅还不解气,继续骂着。德英经过这么一搅合,都忘记发火了,取而代之的是满脑子疑惑:“小朋友真神奇!那么晚还在这里?哪家的?流浪的?衣服那么好?”

      车继续开,黄师傅仍不解气的骂着,都忘记吹口哨了。很快,车子报站了:“乘客您好,上山站,到了,请您携带好随身物品从后门下车,欢迎再次乘坐213路公交车。再见。”德英提起行李:“爸,下车了。”广发跟在后面,一下车,就吐了口带血的唾沫,也许是刚刚急刹车,撞到了什么地方了,连他自己也没发觉。吐完唾沫,舒服了,不经意间,回头看了下公交车站:“稀奇!居然还有3个人在这里等车,刚刚怎么没有发现?难道是眼花?不会吧?话说回来,有人等车也很正常吧?不过呢,他们的穿的衣服有点怪,好像不是当代的,其中一个似乎喝高了……”

     “爸,你好点了吧?你在看什么?”德英缠扶住广发,关切的问。“没什么,我总觉得这辆公交车很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广发有点疑惑。“兴许坐车太久,你老人家眼花了吧?”德英笑笑。广发叹息了下:“也许吧。”车报站了:“车开了,请您扶好坐好,前方站是,下水站,需……”在公交车的报站声中,213路公交车,越行越远,最后变成一个亮点。虽然车子渐渐走远,但广发有点不安,因为虽然车子隆隆的响,可是他似乎隐约听见车窗玻璃碰碰的声响,心里免不了犯嘀咕起来:“难道真的见过这辆车?真见过?也许吧,咳,先不理它!”广发顾不上想那么多,和德英一起小走了一段路,终于见到他的老朋友了,一夜长谈,很是开心。

       “队长!队长!老黄,昨天整个晚上都没有回来!”说话的是黄师傅的老婆。大清早的就急匆匆的跑到车队里,跟队长汇报:“我担心了一夜!早上起来,顺着公交线路过来,也不见老黄的踪影。话说,我家老黄,答应回家,基本上没有不到的!”刚刚上班,钟队长,就见到满脸焦虑的黄太太,有些意外,随即连忙安慰着:“黄太太,没有事的,那么大的一辆车,不会说没有就没有的。而且老黄这么大的一个人了,基本的处理能力还是有的!淡定嘛!好了,等下我问问调度看看,也许调到别的地方了?上次,公司紧急情况,也调过一次的嘛!又或者,老黄不开心了,到哪里去撒欢了吧?这个情况也可能有的嘛?放心!不管怎么样!有我呢!一定给你个活蹦乱跳的老黄,晚上还可以跟你一起加加班!”说完,钟队长讪讪的笑笑,然后安排其它的工作去了。虽然跟黄太太说放心,但钟队长在上班前听值班室说了,黄师傅今天还没有来报道。起初以为是修车去了,没有放在心上,经过黄太太这么一说,觉得不够踏实。还是安排人员去循着213路车的线路,找黄师傅去了。一路上,重点是修车场,一有消息,马上报告。

      黄太太这边,经过钟队长这么一说,心里宽慰许多。但,还是紧急跟单位请了个假,今天,她专门待在车队办公室,等消息了。等待的时间是漫长的。时间一点点的过去,下午天都准备黑了,还是没有关于黄师傅的消息,黄太太焦急着在办公室里踱来踱去。值班的办公室人员看见,也安慰着说:“放心吧,黄太太,不会有事的,黄师傅他吉人天相。别想那么多,回去吧?也许明天就有消息了呢?我准备下班关门了哦?好吗?” 黄太太也不争辩,叹息了下:“哎,好吧。”然后回家去了。

      都到下班的时间了,还不见车子,也没有黄师傅的消息,这下,钟队长有点慌了:“该不会是去把车卖废铁了吧!突然,他自己觉得好笑——应该不会!黄师傅这个人,了解的,不是那种人的,但,车子去哪里了?如果真不见了,今年的奖金就大大滴打折扣了!郁闷!”想到最后,钟队长下决定了:“如果明天清早上班还是不见,那就报警!”

      第二天。上班,还是没有黄师傅的消息,钟队长终于报警了。警方很快就介入了,接手这个案子的是洛水公安分局的王免局长。因为平常跟钟队长的私交不错,而钟队长特别关照了,所以,王局长安排专人去查这个案子。由于并没有发现车子,也没有发现黄师傅本人,所以,案子定性为失踪案。经过研究决定,这个案子分五步走:1、责成车队安排专人在两个终点站查点; 2、调查本市的前晚的所有的视频监控录像,重点是213路的经过路线的监控;3、沿213路车的线路实地走访,重点是沿街的维修点;4、调查本市能容纳的下公交车大小的停车场、停车站;5、如果还是没有线索,发布悬赏。

      案子侦破,按照计划的有序的展开了。在终点站排查的报告:没有车子。本市的监控录像显示,监控到的只有进入开发区前的录像,后面的就没有了。维修点和停车场,这几天也没见有一部公交车来停过;当然了,终点站的停车场是有213路的,但不是黄师傅的那辆。案子的调查时间,不知不觉就过去一个月了。只是,连车影子都不见,还说破什么案?案子一下子陷入了僵局,最后,终于到发布悬赏了。

      悬赏还是有点效果的。发布悬赏的第二天,就接到10公里外的乡民报告:在洛河一个拐弯角的河面上,有一个点,一整天都往外冒油,冒出来的油形成了一个大大的油镜。先是污染了一大片江面;最近又发出阵阵恶臭,不知道底下究竟有什么。报告很快送达王局长了。收到这个报告,王局长有点意外,同时非常吃惊,职业直觉告诉他:这个,完全有可能跟车子有关。赶紧组织了一帮人马,王局长跟乡民一起到报告的地方看看去了。

      这是一个河水的拐角处,河岸上杂草疯狂的生长着,在微风的轻抚中,泛着油油的光。草丛一高一低的起伏着,隐约现出两大一小3个坟茔。坟茔的前面,就是一大片油镜的河面了。弥漫着油镜的河面中间,还可以看见,久不久又冒出来的油泡。王局长环顾了下四周,现在,他关心的并不是油泡,而是:远远的就闻到了让人抓狂味道,现在,靠近了,扑面的恶心的臭味袭击而来。自然,王局长一行人,是有备而来的,赶紧戴上安全口罩,然后安排了2个人下水查看。查看的结果,说水有点深,有点浑浊,看不到水下面的东西,感觉是个长方体的东西。听到汇报,王局长心里终于有底了,安排吊车去了。

      吊车开过来了,因为动作比较大,看热闹的人渐渐多了起来。王局长安排了几个人下去潜水。潜水人员把铁链固定在长方体的四角。一切准备就绪,起吊,吊索缓缓上升,长方体渐渐靠近水面。首先映入大家眼帘的是一个铁皮的车顶,这下,大家心里都有底了,只是,心情免不了开始凝重起来。很快,铁皮车顶下面,跟着就是车玻璃;再升高一点,已经没有悬念了:因为大家看到了213的字样。继续升高,“唔!~~~”人群开始骚动起来,因为大家隐约看到了2具尸体。警方们的心情,随着两具尸体的出现,变得沉重了:出了人命,一般情况下,就意味着是刑事案件了,有可能,又要加班加点的干活了……


     
围观的群众多了起来,人们个个都捂着嘴,然而却好奇的垫起脚跟往前看。警方拉起了警戒线,很快,警戒线外就围满了人。车子终于吊上岸了。除了车头有点变形,车头的玻璃碎了以外,其它的还算完整。现场的照片拍完成了,接下来就是现场的搜索了;警方在警戒线内仔细的地毯式的搜索,没有发现可疑的物品;剩下的就是处理现场了:车子、让拖车拖走了,尸体、法医带走了。警戒线,撤销了。人群,走散了。王局长收队了,不过,心情并不轻松:其中一具尸体,应该就是司机了,因为还穿着司机工作服;依然保持着开车的姿势;嘴巴张开,脸部表情奇特,像是受到很大的惊吓;另外一具,脸色黑青。虽然有诸多怀疑,王局长决定还是等法医的鉴定结果出来,再去做决策。
法医鉴定结果出来了:死者一,男,正是开213路的司机黄师傅;嘴巴张大;瞳孔正常;脸部胀大、无明显伤痕;头部无明显伤痕;喉咙胃部无残留毒液;肺部无淤泥;肝脾肾完整;胸背大腿四肢无明显伤痕;结论为:突发性心脏骤停死亡。死者二,男,无名氏,嘴巴紧闭;瞳孔放大;脸部黑青胀大、无明显伤痕;头部无明显伤痕;喉咙胃部有残留毒液、毒物为见血封喉甙;肺部无淤泥;肝脾肾完整、但肝脏发黑;胸背大腿四肢无明显伤痕,仅右手手心有浅浅伤口;结论为:中毒性死亡。
拿到法医的鉴定报告,王局长犯难了:1、现场没有车痕、没有碾压草地的痕迹;2、全市没有摄像记录;3、司机没有外伤。这样一来,证据,目前来看,除了死人和车子,其它都没有,怎么分析?别的不说,先说司机,没有中毒,肺部无淤泥,说明是死后才下水的。那么,他究竟是怎么死的?说到车子,常理来说,车子能到河里,直接开进去就可以了。但,草地没有碾压的痕迹,说明车子应该是飞过去了。那么,应该有大型吊车把车子吊下水;或者,有个飞桥让车子飞入水。但现场照片显示,并没有车痕,草地完整,说明搭飞桥没有现实依据;查了本市最近出勤的大型吊装车记录,最近一个半月并无出勤的记录,说明吊车也不太现实;排查全市的监控录像,也没有213路车经过记录。那么,问题就来了。是谁,是谁有那么大的能量,能让摄像头都同时失去效力?是谁,能让司机先死亡,后下水?车子是怎么下水的?死者二,是怎么上车的?中毒死的,是在什么地方死的?一连串的疑问萦绕在王局长心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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