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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外谈诗》之第四“诗眼”漫议(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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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5-3-27 01:33:45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那么,怎样去锤炼“诗眼”呢?

  首先,要弄清“诗眼”的位置。对于近体诗来说,五言诗通常以第三字为诗眼,七言诗通常以第五字为诗眼。如:“孤灯燃客梦,寒杵捣乡愁”(岑参),“危峰入鸟道,深谷写猿声”(郑世翼),“万里山川分晓梦,四邻歌管送春愁”(许浑),“莺传旧语娇春日,花学严妆妒晓风”(章孝标)。上四联中的“燃”、“捣”、“入”、“写”、“分”、“送”、“娇”、“妒”都是“诗眼”。这是因为,五言诗的节奏多为上二下三,如“孤灯|然客梦”,其语法结构通常是上两字为主语(孤灯),第三字为动词谓语(燃);七言诗的节奏多为上四下三,如“万里山川|分晓梦”,其语法结构通常是上四字为主语(万里山川),第五字为动词谓语(分)。我们知道,动词是叙事、写景、状物、抒情的“关键字”,因而锤炼诗眼要在五言诗的第三字、七言诗的第五字上下功夫。但这只是就一般情况而言,由于近体诗的语法结构多种多样,因而“诗眼”也并不局限于第三字或第五字上。像“身轻一鸟过”、“白玉堂深曾草诏”,其“诗眼”就不在第三字和第五字,而分别在第五字(过)和第四字(深)上。所以,锤炼诗眼也要因诗而异,灵活掌握。

  其次,锤炼“诗眼”要运用多种修辞方式。修辞方式很多,本身并无高下之分,运用之妙全在于恰到好处地叙事、状物、传情。但相比较而言,在诗中使用频率较高的则是“比喻”、“比拟”、“夸张”和“通感”。王国维在《人间词话》中说:诗人既“能以奴仆命风月”,又“能与花草共忧乐”。“风月”、“花草”,在诗人眼中莫不可以被人格化,因而拟人的辞格被广泛地运用于诗词之中。如:“坐看黑云衔猛雨,喷洒前山此独晴”(崔道融),“衔”字一经入诗,“黑云”便具有了生命,犹如神龙一般活动了起来。这里的“衔”字就是运用“比拟”辞格锤炼出来的“诗眼”。另外,“夸张”、“通感”等修辞方式,在锤炼“诗眼”时也常为诗人所瞩目。如大家所熟悉的“寺多红叶烧人眼”、“红杏枝头春意闹”等诗句,之所以动人心目,印象强烈,正是由于诗人巧用夸张、通感的辞格,锤炼出了“烧”、“闹”等“诗眼”的结果。

  其三,大量掌握词汇,精通词类的活用,对于锤炼“诗眼”也是至关重要的。以“春风又绿江南岸”为例,如果王安石不掌握“到”、“过”、“入”、“满”、“绿”等十多个意义相近或相关的词,就难以在比较的基础上锤炼出“绿”字。王安石的这句诗,既是词类的活用,又是通过比较来选定“诗眼”。这种通过比较而选定“诗眼”的方法,谢榛形象而风趣地称之为“戴帽法”。谢榛说:“譬人急买帽子入市,出其若干,一一试之,必有个恰好者。能用戴帽之法,则诗眼靡不工矣。”这里有必要指出的是,在众多的词类中,动词由于其特殊的性能,固然应该成为锤炼的重点,但对于其他词类,即使是无足轻重的虚词,也不可轻易放过。如阴铿写自己为友人送行,因为去迟了一会儿,友人已走,送行人也都离去,只见“泊处空余鸟,离亭已散人”,诗中连用“空”、“已”两个虚词,看似不经意地用于诗中,实则是诗人锤炼出的“诗眼”。“空”、“已”二字,对于描画诗人惘然若失的情状,有着画龙点睛的妙用。

  应该说,锤炼“诗眼”,并没有什么一成不变的模式。要写出好诗,要锤炼出足以振聋发聩的“诗眼”,最根本的还在于作者胸中有丘壑,眼底有性情。如果置真情实景于不顾,而只是在字句上掂斤论两,那么,对于“诗眼”的追求是一定会落空的,这是因为,“形式”与“内容”相比,“内容”必竟是第一位的。

  蔡州一布衣 2004年5月28日于听雨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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